她在想,她的妈妈,也不要她了吗?
也不知过去多久,严离忽然捂住脸,透明的水痕从她指缝悄然流下。
……
直至第二天下午,严父因为学校老师打电话给他说严离没去上学,才找上了门。
后来,严离知道了真相,她妈妈在外地有一个很好的工作机会,她需要过去呆几年,这几年由严父照顾严离。没能及时跟严离沟通,是因为严父和严母都以为对方会跟严离说,结果谁都没有说。
严母那天手机又摔坏了,所以等到第二天下午才联系上严离。
在他们的印象里,严离一直很懂事听话,她定然能理解和体谅父母这样的安排。
两人都以为同严离解释清楚就好了。
也以为严离能适应每天看着以前只疼爱她一个人的父亲,现在会更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的孩子身上。
“寄人篱下”四个字,没想到第一次体会,竟然是她亲生父亲给她的。
她那点青春少女的敏感心思,她那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那一夜,她之后压抑在懂事下的委屈,也许在经历了更多社会毒打和境遇困难的父母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没有欺骗严母,现在的她已经能理解当年刚从全职太太状态脱离出来的严母,找工作有多艰难,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机会,理智上她需要去选择工作,不然她连养自己都难,选择让她父亲照顾她,是因为父亲能保证严离的物质生活。
十六岁少女敏感的心思,在大人眼里,只是小孩子过两天就会好的小情绪。
严离也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会慢慢消失在记忆里,直至有一天她可以心平气和地放下。
可后来,她理解了母亲,也原谅了她。
却似乎并没有疗愈十六岁的自己。
像是一块陈年的伤疤,她以为自己痊愈了,可在偶然有一次触及当年过往的时候,这块伤疤又开始溃烂流脓。
严离忽然想起,严母离婚后,曾经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说她会陪着严离,也会等着严离好好高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