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妈妈退了出去,赵云佳扶着窗子向外又看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下的雪,到此时,街面上都有薄薄的一层,她再深深吸口气,昨夜里失眠,此时,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所以,要得这点清凉的空气,来刺激下自己浑浑噩噩的脑子。

就在这时,她看到,父亲从远处正走过来,他穿着一件半旧的军大衣,一边走,一边的把两只手互相的伸到袖子里,他走起路来,一向有些虎虎生风的,肩头已经发白,覆上一层薄薄的雪花。

这时,他突然的抬了头来,一眼看到赵云佳在这里看着他,就笑了笑,赵云佳匆匆的摆手,也冲着爸爸笑了笑,这时,有丝冷风吹来,她忙关上了窗子。

真的有些冷,北方的冷与南方是截然不同的,冷就是冷,干巴巴的冷,不是南方的,潮湿的阴冷。

赵云佳向手上哈哈气,再搓搓手,只一小会儿,手竟有些僵掉般,她忙放到暖气片上,一回头,就看到了书桌上的那张请柬,隔了一夜,还是会被金色刺到了眼睛。

昨天,虽然她一再的说不想去,可是,那个肖贺还以为她是刻意的推拖,最后如下了军令状似的,非她去不可了,还笑着说:“你放心,别人有意见,我压着,那小萍还嚷嚷着要去,但是她去了,我怕她就记着看穆辰风,把正经事都耽搁了,云佳,放心,没人会说什么的!”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赵云佳。

赵云佳见了他那个样子,竟不好回绝他了,但她拿着请柬出肖贺办公室的时候,心里却跳得不停,小萍神秘兮兮的问她,肖贺找她什么事,她也有些呆呆的,回着小萍:“没什么事!”

很快的就下班了,晚上,就开始睡不着觉,夜色清冷,月光映进来,她呆呆的看着桌面上的请柬。

她有多久没有见过穆辰风了,但是他的样子,她不可能忘掉,怎么会忘掉,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而且,她一直爱着他,直到现在,那爱也在心里如藤蔓般纠缠着,让她挣不脱,摆不掉。

此时,她也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这请柬,一切都不像真的,难道,在分别三个月,不,确切的说,是两个月零十一天,每一天晚上,她都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城市的一切,连同那里的人,不想,今天,竟要再见到他,她开始恐惧,说不出的感觉。

要忘掉他,有多少的难,她那样辛苦的要忘掉,可是,现在,竟要再去见他。

妈妈在楼下叫她吃早饭,她应了声,再看眼请柬,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走下楼去,爸爸正脱了大衣,跺着脚上的雪,见她下来,就说她:“大早起的,你站到窗口去,冻着怎么办?”

赵云佳撅撅嘴,撒娇道:“我哪有那么娇贵!”

妈妈正往着桌子上摆着碗筷,见她下来,就说道:“今天你怎么不急,都八点了,还不下来吃饭,这都迟到了!”

“今天不去杂志社,十点到工学院去听报告!”赵云佳过去一边帮忙一边说。

“这样啊,那下午是不是有时间呢?”爸爸突然在一边插嘴道。

“嗯,今天社里放我一天的假,听了报告,下午就没事了!”赵云佳坐下了,拿起个馒头啃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妈妈刚刚蒸出来的。

“那太好了,你胡叔叔家的老二,今天休假在家,早就说让你们见一面,就今天了,我一会儿就去打电话!”爸爸兴高采烈的说道。

“哎呀,爸,你怎么还提这事啊?”赵云佳简直哭笑不得。自己回来一个月后,爸爸就对她说,小时候一起长大的胡叔叔的二儿子也军校毕业了,现在在爸爸原来的部队里做连队指导员,小伙子长得仪表堂堂,还说两家老人一小里看着他们长大的,彼此都知根知底,都是老实本份的孩子。

说到那时,爸爸的眉头略皱了下,赵云佳知道他是想起了欧阳楠,但是,从她回家的那一天起,爸爸和妈妈就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在她面前,没有提到过有关欧阳楠的一个字。

可怜天下父母心,而现在,爸爸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的女儿与那个他老战友的儿子相亲的。

“不行,爸,我回来还要写稿子,没有时间,再说了,我不想见他,小时候,他就老是欺负我,我不喜欢他!”赵云佳固执的说道。

“现在人家长大了,小伙子文质彬彬的,你放心,他要是敢欺负你,看我不揍他!”爸爸急切的说道,赵云佳看着爸爸的脸,写满了期待的,哎呀,就是他太闲了,才会这样做起了女人才热衷的事,竟要给女儿作媒人。

“妈妈,你说说爸爸吗?我不想见那个胡博。”赵云佳开始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