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三才刚把那张折叠小木桌放回原位,听到自己名字后,立即抬头看了过去。正站在水池边刷碗的吕四也抬起了脑袋, 好奇地看向了司徒朝暮。
“这个,你妈妈的衣服, 还给你。”司徒朝暮抱着皮袄走到了毛三面前, 笑意盈盈,感慨万千, “我还担心再也没法儿把你妈的衣服还给你了呢, 幸好咱俩又见面了!”
毛三愣住了, 呆滞又惊讶地盯着司徒朝暮手中捧着的衣服,整个人懵懵的,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司徒朝暮不得不出言提醒他:“你忘记啦?那年在碧屿村,咱们几个一起去圣水湖玩,大冬天的湖面结了一层冰,我掉进了冰窟窿里,出来后衣服全湿透了,没换洗的,穿顾阿姨的衣服吧还不合身,特别大,然后你就从家里把你妈的旧衣服给我带过来了,我穿上刚刚好!”
伴随着她的讲述,毛三的记忆这才一点点地恢复了:“哦,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您还是为了救我和周唯月才掉进冰湖里的,后来是我师父把您给捞出来了,陈老四她孙女陈舞歌骑着马把您送回了家!”
“对!对对对!”司徒朝暮激动又高兴地点着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一点儿不错!
并且还有些怀念当初的青春岁月,太肆意了。雪山脚下的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们。
“原来您还一直留着呢。”毛三惊讶又惊喜地从司徒朝暮的手中接过了妈妈的衣物,情真意切地说了声,“谢谢您!”
“要谢也该是我谢你呀!”司徒朝暮道,“要不是你妈的这件衣服,我早冻死了。”
毛三嘿嘿地笑了笑,赧然地挠了挠灰扑扑的头发,看起来傻乎乎的。
直到司徒朝暮的小轿车开出小院大门之后,毛三才低下了头,仔细地、认真地、目不转睛地瞧看着被自己捧在手中的黑色小皮袄。
当初跟随着师父离开碧屿村的时候走得急,又是深更半夜,他只来得及带走了外婆留下来的一副耳环和一只手镯,其余什么东西都没带。七年后再回到碧屿村时,无人照料的家中大部分物件都已发霉或被小虫啃食了,包括一直被锁在木箱子里面的妈妈的衣服,就连那个箱子都被蚂蚁啃的全是窟窿眼了。
与妈妈有关的所有物品都成了时光的腐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