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页

虽然是病号,但在乡下,人其实没有所谓的休息时间,无非是在繁重和稍微轻松的活计中做选择。

许淑宁没去修水道,倒是花很多时间在自留地拔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郭永年精心伺候的菜是蔫了吧唧的,但草风吹又生,一天天的简直没完没了。

不过弯个腰动动手而已,对她来说还算可以应付,因此只是心里抱怨两句而已,仍旧强撑着所有活力,差点把自己燃烧殆尽。

好在没几天,梁孟津就来搭班。

两个人虽然是哪哪都不舒服,凑一块招呼这一亩多的地还算可以,甚至能给浇上水。

如此用词仿佛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实际上队里的半大孩子都能完成。

尤其是那些十岁左右的,基本能当壮劳力用。

许淑宁看着都觉得无地自容,心想人家怎么就这么能干。

更别提梁孟津了,他是低眉顺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总之俩人步伐匆匆,擦肩而过的时候抓紧跑,很想假装不存在这世界上。

但对孩子们来说,外来人是件很新奇的事情。

他们多数生于斯长于斯,也许一辈子连公社都不会去,城市就更是天方夜谭的遥远。

城里来的人,成了唯一可接近的途径,因此小朋友们掩盖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已经互相推搡好几天,总算推举出来搭话的人——一个光头的小男孩。

天气转热,小男孩光着膀子,肋骨瘦巴巴的,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过,胸膛被挠出血。

他的普通话不大标准,却很自信道:“我叫西瓜皮。”

许淑宁不由得嘴角上扬,倒不是觉得好笑,而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