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本想嘲讽地勾起唇,但不知怎的,唇却紧紧抿起。

慕从云的动作很轻,像是怕他疼,还学着那些人间哄孩子的父母,时不时朝伤口吹一口气。只是他大约是头一回做,动作笨拙又生涩,瞧着有几分滑稽。

但再滑稽,也是头一回有人在他受伤后为他上药。

他身上有许多伤,但从没有人替他上过药。

沈弃看着他,神色不明,那种迫切渴望靠近的感觉又像蚂蚁啃噬一般从心底升了起来,叫他紧紧盯着慕从云因低垂着头而露出来的颈子,想要贴上去试一试那肌肤的温度。

这是先前落下的毛病。

他发现自己不仅不讨厌慕从云的靠近,还偶尔会生出些贪念来,像上了瘾。

而他从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倾身过去,沈弃将头靠在慕从云颈窝,鼻尖蹭在他的侧颈上,满是草木清冽之气。

慕从云被骤然的亲近吓了一跳,身体猛地直起来,连肌肉都绷紧了,相贴的皮肤处冒出一颗颗鸡皮疙瘩。

“师兄?”

沈弃声音上扬,带着疑惑唤他。

慕从云回过神来,竭力压下了抗拒的念头,继续给他擦药:“伤好之前,允你休息两日。”

但这可不是沈弃来的目的,他眯眼享受着对方微热的体温,嘴上继续可怜兮兮道:“我不能与师兄同去蜀州吗?我还没见过四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