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贪生怕死的美人血仆

这个契约的创立者并不清楚,但是对于血契的介绍却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血契,其实就意味着死生相随。

这意味着签订契约的两个人,从此以后是真正的一体同心,无法分离。

对于凯英来说,冬歉是他捡到的人。

冬歉是孤儿l,没有来处,更没有归处,像是橱窗里没有标签的商品,又像是被不知道哪位买家随手丢进垃圾桶的废弃物。

是一个没有容身之处的人。

凯英捡到了这样一个人。

对于冬歉,凯英有着浓浓的占有欲,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从此以后,他就将冬歉认定为自己的专属物。

他只能是自己的。

无论是生还是死。

他只能是属于自己的。

血契对于当时的凯英来说,吸引力可以说是致命的。

只要有这个契约,他和冬歉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只要他们签订了这个契约,那么就连父亲恐怕都不能因为冬歉的身份阻止他们在一起了。

那个时候,凯英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他从小在黎明长大,从来没有见过像冬歉一样的人。

漂亮的就像是某个迷路的精灵,总有一天会扑扇着翅膀回到别的地方去。

他不愿意放他回去。

于是,在一个明媚的午后,他兴奋地对冬歉说:“我在古籍上看到了一个契约。”

“一个可以让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契约。”

他牵起了冬歉的手:“你想和我签订这个契约

的对吧。”

“只要有了这个,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不同意,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而对于当时的冬歉来说,能跟凯英一直在一起这件事,同样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个时候,他对凯英的所有话几l乎都是唯命是从。

他对自己在乎的人都是这样的。

近乎是讨好的,不断妥协的。

生怕自己的言行举动稍有不慎,他在乎的人就会随着风一起飞走。

甚至没有深究血契的真正含义,冬歉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血契的成立条件非常简单。

凯英这样的天才完全可以做到。

只是血契对身体的消耗比较大。

冬歉虚弱了好些天,好像脑子里长了一只坏虫子,要吃掉有关这场契约的记忆。

只是冬歉在梦里却一直固执的记着这件事,好好的保护住了自己重要的回忆。

那是凯英和他的回忆。

他绝对不能忘记。

而与此同时,凯英也发起了高烧。

冬歉的病好的快,一直待在凯英的身边照料他。

可就在高烧退却之后,他已经将血契的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

说不失落是假的,冬歉也因为赌气,好几l天没有跟凯英说话。

后来训练忙了起来,冬歉也很快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再后来,他获得了查阅权限,知道了血契的真正含义

再后来,他被阿塔尔初拥,从此以后为了活下来而拼尽全力。

可这些,凯英都一概不知。

他真的把冬歉当成了黎明的叛徒。

他放弃了对冬歉的爱,选择同其他血猎家族的族长之子订婚。

他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只有冬歉记得。

一个人站在原地,傻傻地记着这些事。

又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于将自己摆在一个很低的位置。

他已经习惯了自我牺牲和自我舍弃。

他知道自己留在阿塔尔的身边,一定活不久。

在他知道血契有破解之法但是必须有一个牺牲者后,甚至从来没有一个念头是让凯英做这个牺牲者。

或许是因为黎明的洗脑,又或许是因为他是被凯英给救回来的人,冬歉总是下意识地觉得,凯英的命比他重要太多太多了。

至于他....

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舍弃的人。

他跟凯英的命比起来,一文不值。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放弃了自己一文不值的命。

他开始按照古籍上的记载开始进行献祭。

他开始在日历上标注自己的死期。

他开始顶着贪生怕死的骂名,嬉皮笑脸的.....向死而活。

可是另一边,凯英又在做着什么。

有关血契的回忆,他全都不记得了。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正在为他牺牲。

或许就算是知道,他也会理所应当地享受这一切,再轻叹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其实,甚至应该庆幸他将这件事忘记了。

如果埃伯格知道冬歉跟凯英结下血契的事情,恐怕从此以后,冬歉再也看不见外面的太阳。

因为埃伯格不会让冬歉有任何危险。

因为冬歉的命,就意味着他儿l子的命。

然后,他会将冬歉关在一个绝对安全但是暗无天日的地方,让他自己亲手割开自己的手腕,完成献祭。

那是他不懂事地跟凯英擅自签订血契的代价。

他甚至不会想着让自己的儿l子来承担这个代价,哪怕建立血契的建议是他的儿l子亲口提出来的。

凯英一拍脑袋做出来的决定,却让冬歉承担了全部的代价。

阿塔尔从凯英的眼中看到了结下血契的始末。

凯英的眼中也浮现了这一幕幕的画面。

阿塔尔后槽牙几l乎都要咬碎:“哈,你主动邀请的?”

“在这之后,你自己又全部忘了个干净。”

阿塔尔嗤笑一声,寒声道:“尊贵的黎明之子,你是不是真的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会场中的所有人都瞥见了这一幕。

阿塔尔的术法非常厉害,凯英的回忆,几l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见了。

看见了这场契约的始末。

他们交头接耳起来。

“所以,如果冬歉死了,血猎长也会跟着一起死。”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边苟且求全,一边....解除血契。”

“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那种地方,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做着这种事,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记得.....”

“血猎长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

有人嗤笑一声:“或许,在他的眼里,这根本就不算是重要的事。”

“冬歉在他的眼中....到底算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