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厉星辰没那么好糊弄,他医生病上身,职业症发作:“你最近觉得噩梦很多吗?”

“没有。”

“有没有耳鸣、头晕、口干舌燥的症状?”

“没有。”

“最近睡眠有没有中断,并且从梦中惊醒?”

“没有。”

除了头两句,剩下的都是假话。我很习惯在他面前撒谎,因为我是个不配合的病人。

“那好吧,”厉星辰知道再问下去我大约也是会敷衍他,终于说,“我姑且相信你是真的有好转,我先给你半盒,你吃着看看吧,没有好转我们再换药。

我瘪了瘪嘴,把酒一口闷进去:“你也真是够抠,难道还怕我做什么傻事?”

厉星辰从柜子里给我拿药,用剪刀剪下一定的颗粒数,然后拿小袋子给我装好,扔过来。走过来之前又洗了一遍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还别说,怕。”

我看着他的咸猪手:“你这么一摸,又要洗多少次才安心?”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转身又去洗了一遍。

厉星辰的洁癖在我看来已经到了有点发指的地步了,手掌心都洗蜕皮了,出门还必带手套,这些年好像更严重了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医生都这样。

其实我还是该感谢厉星辰的谨慎,如果不是他每次都这么谨小慎微地观察着我的失眠症,我在刚到日本那段寂寞、昏暗、郁郁寡欢的日子里,或许我真的会一股脑地把药片都给吞了。

其实治疗失眠症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药,一种是酒,而我通常双管齐下。

厉星辰看出了我的意图,把白兰地一收,故作心疼道:“诶诶诶,十几万一瓶我刚拍卖下的,你给我剩点。”

然而此刻我迫切想要饮酒,我的胃和我的心情告诉我,最想要的还是酒精,因为酒精可以很好的安抚自己的情绪。

“我就不信你这儿就这么一瓶,说吧,别的藏到哪里去了?”

“你还是死心吧,要酒没有,要命一条。”厉星辰反对到底。

得到这个答复后,我就起身毫不留情地出门走了,不顾那家伙在我身后跳脚大叫‘卸磨杀驴’。

……

回国之后的日子还是过得很充实的,新媒体在国内的趋势远远比在日本更有前景,流量变现是每个公司追逐的目标,而到了七八月的旺季更是忙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