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如梅眼红血红,目眦尽裂,近乎逼视地看着蒋幸川,“你一个外人懂什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给我滚!滚!”

阮敏芝啜泣着上前:“妈……”

“啪——”

覃如梅狂乱地拍打,在阮敏芝脸上抽出鲜红的痕迹,她挣扎着想下床,枯槁的双手连蒋幸川都想一起撕了。

覃如梅腿上有骨伤,阮敏芝怕她再摔一次,连忙抱住失控的母亲,示意蒋幸川快走。

场面混乱,蒋幸川眼珠一动不动地看了覃如梅一会儿,终于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点水痕。

他松出一口气。

有缝隙就好,这就说明老太太还没这么绝情。

覃如梅被抱着,两只手僵直前伸,如同僵尸,眼眶也被逼得通红,“没娘教的东西,猪狗不如啊……你给我死远点,滚!”

蒋幸川目的达到,微微鞠了一躬,随后转身离开病房。

只是行走时身体摇晃,有些站不稳了。

这份资料放到蒋幸川手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只看过一次,心就疼到难受没发呼吸,从那以后不再敢看。

明绪两年前一心求死,如果不是恰巧楼层不高,他或许已经如愿躺进了第三块墓地里。

蒋幸川从前一直觉得他的离开或许是明绪无法逾越的心结。他内疚愧悔,于是拼尽全力也要查出事实真相,然而他看到的,却是明绪短短的前半生一夕之间尽数坍塌。

两年前的盛夏,明绪忙于自证清白,忙于处理父母后事,忙于报复楚邵珩,风暴一夜之间来临,他每天都把自己忙成了一只疲于奔命的陀螺,这种时候,蒋幸川的消失反而成为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