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在家里过了半个年,比起跟贺凌说话,她和江越的交流要更多,每天清醒的时间不长也要叮嘱他好好照顾贺凌。
残烛强撑着等待黎明,周琴把自己撑到了年初六,耗尽身体最后一丝气力陪贺凌过了最后一个年。
贺凌20岁,姥姥是在他的怀里走的。
第79章
周琴的后事几乎是江越一手料理的,因为贺凌病了。
失去姥姥的第二天,贺凌就被重感冒放倒,低烧反反复复,喉咙痛得咽口水都像在吞刀片,四肢乏力,守灵都是江越帮他守的。
贺凌睡在床上被感冒折磨得浑浑噩噩,想睡又睡不安稳,不睡又头疼欲裂,不过两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江越知道他这是崩得太紧的神经突然断开,身体的免疫系统被击溃了。
周琴下葬那天,贺凌烧到38度,脸颊烧得通红也要爬起来,回来的路上几乎昏迷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又进了医院,护士正在给自己的手背扎针。
为了空气流通输液室没开暖气,贺凌穿着厚厚的冬衣缩在江越怀里,他还在发烧,脸上戴着口罩都能让人感觉他很烫,烫得江越以为自己抱的是个小锅炉。
贺凌脑袋枕在他的肩窝里,昏昏欲睡也能感觉有一只熟悉的手时不时贴在自己脸上,有他熟悉的味道,也有不那么熟悉的手温。
平日温暖的手心对现在的贺凌来说是冰凉的,贴在他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上反倒舒适。
贺凌脑子昏沉地用脸颊蹭江越的手心,幅度不大的两下,却能看出他对这只手的主人满得将要溢出的依赖和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