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白棠磨了磨牙,忍无可忍道,“闭嘴。”

简燃支起身体,用气声问,“不会吧,你还生气呢?”

“我都没生气。”

“你说你对其他人这么温柔,为什么到我这儿就喊打喊杀的……”

简燃说到一半,终于想起他们以前关系并不好,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

“还是说,你在意那个黑子说的话?要不我现在把他的信息发你,跟他对线!”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虞白棠总算有了回应,“……不用了。”

没什么好生气的。

小时候因为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的缘故,虞白棠时常被院里的其他孩子奚落。

他们听了大人谈论的闲话,私下寻到机会便围住他大声骂他不干净,妈妈是小三,他是婊/子生的孩子。

直到虞白棠长大一些,嘴巴甜了,有力气揍人了,直到外婆带他搬进陌生的筒子楼,情况才有所好转。

那些污言秽语听得多了,今晚这种程度还真算不得什么。

“……噢”,简燃默默躺了回去,指腹沿着手机侧面反复摩挲,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听见虞白棠问,“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

“怎么知道那天是你送我去见简辞的。”

“这个啊”,简燃翻了个身,侧对着他说,“打电话那会儿大嫂问热搜的事需不需要帮忙,我顺嘴问的。”

朱婷玉……

打从一开始虞白棠就没想过周末跟简燃回家,他们又不是真的恋爱,没必要见家长,此时却有点动摇了。

也许,他至少该跟朱婷玉见一面,表达感谢。

简燃说完,便一直等待虞白棠回复,等着等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简燃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下巴微扬,语气铿锵,将不远处点头哈腰的中年男人骂得狗血淋头。

词汇之丰富,五分钟没有重样。

中途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简燃拿起来,面色骤然变得柔和,对男人说,“你先回去吧。”

男人如释重负,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简燃哼着歌,快活的样子与方才判若两人,他照了照镜子,拿起手机准备下班。

临走时不忘带上那块荔枝蛋糕。

门口停着一辆黑车,拉开后座的门,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里面,偏头看了过来。

那人竟跟虞白棠长得一模一样。

梦里的简燃丝毫不觉得违和,把蛋糕递给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说,“饿不饿,尝尝。”

“刚下飞机。”

虞白棠靠着椅背,扫了蛋糕一眼,“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