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旅店开了得有二十几年了,”秦晏撑着伞,下意识往顾城头上倾,雨水顺着风从伞的一边滑落下来,滴在自己脖子里,“三十年也有可能。之前有个同行从外地过来办案,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机关招待所条件太好了,他不敢去,怕被人诟病,所以就在青年旅店歇了几晚。”
顾城了然:“很便宜?”
“几年前还是十元一晚,不知道有没有涨价。”秦晏说着,一抬头,便已经抵达。
两个人站在一把伞下,风有点凉,夜里的青年旅店还亮着灯,前台正在打瞌睡。
秦晏说这所旅店是私人开的,他有印象:“有时候到年底抓黄赌毒,我们会配合治安的同事把这一片大部分类似这样的旅馆都踩一遍,一般像这种旅店,装修不是很奢华,甚至毫不起眼,或者说看上去像是上世纪产物的,大概都是老板用自己的家改造的,一个人又当前台又当服务员,夜里没生意以后他们会直接进去睡觉。”
“粤东是旅游城市,”顾城站在原地用脚后跟轻点着地上的水坑,“但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没有假期,来粤东旅游的人不多,住酒店住旅馆的也不多,生意应该挺差的吧。”
秦晏点头:“基本上一晚能住进去一个都算开张了。”
顾城道:“韦文胜说自己三月六号之后就在这里住过几天,那老板不可能对他没有印象。”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晏说。
青年旅店的门口用油漆在一块门板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欢迎入住”,旁边贴着小公告,用毛笔字歪歪扭扭地写——“二十元入住标间,店内wifi、热水、电视机免费使用,wifi密码粘贴于前台,酒水另计。”
秦晏走到台阶上,把挂着水珠的伞收起来随意地甩两下,忽然侧头对顾城一笑:“哟,涨价了。”
顾城眼角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