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秀:“市局又怎么样?很了不起吗?我的权益从始至终都没有被法律维护过,你让我怎么信任你们?我又凭什么要坐在这里乖乖配合你们的一切?”
接待室内安静片刻。
顾城握着笔,淡然地看她一眼:“因为胡良死了,就在上个月。”
蔡文秀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愣怔半秒,仿佛不确定似地:“什、什么上个月”
“胡良死了,也算是了却你当年一桩难堪的往事,但我看你好像不太能接受这个结局?”顾城问道。
“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蔡文秀声音冷冷的,“当年他对我动手动脚,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福利医院,我男朋友毁了与我的婚约,我父母当我是个扫把星,街坊邻居说我不检点。我的人生已经完蛋一大半了,现在他死了,我确实该高兴,但我又为什么高兴?”
顾城看着蔡文秀,故意说道:“猥亵你、让你不好过的那个人遭到了报应,你不觉得高兴,难道还要为伤害过你的人感到默哀?”
蔡文秀嗤一声:“有句话你听过吗。”
“什么话。”
“这并不是他一死了之就能过去的事,他死了,他就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活着的人如何评价他,也与他再无关系了,”蔡文秀声音淡淡的,“人死之后盖棺定论,不过一句好的或坏的评价。但受过伤害的人,心里的创伤永远也不会被抹平。”
顾城与秦晏对视一眼。
蔡文秀又说:“就像我打你一巴掌,多年以后我再来为当年的一巴掌道歉。那时候你早就不在乎一句道歉了,你在乎的是当时被伤害的那一瞬间,在乎的是那个永远也迈不过的坎。不然你觉得,为什么二十年过去了,直到五十二岁,我一直没有结婚,因为我害怕。”
第66章
蔡文秀的呼吸声在不大的接待室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