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今鸿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兵,成不了司令的干儿子,白项英心里清楚。
瞿金江临死前与“义兄”断绝关系,肝胆欲裂,字字呕血。霍岩山允诺替他照顾家人,若有儿女定当亲生孩子照料,末了换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呸!你个狗娘养的……见利忘义的小人!我儿子绝不会喊你一声爹!!
冤冤相报,无有穷尽,这样的孩子活下来其实算是一个祸种。
这样的祸种,其实是不该活下来的。
……
“还是你替我多看着些……咳,过几天市里开会,听说日本领事馆也要派代表出席,忙起来我就住在司令部。”
听见咳嗽声,白项英回过神来手脚利索地给霍岩山倒茶:“知道了司令,这边的事你不用操心。”
“有急事先找付聘商量。”
“是。”
茶水因为倒得太满,稍微一碰就从杯口溢出来。白项英拿茶巾去擦桌上的水渍,手刚伸出去却被一把按住。
“我先警告你,瞿金江的事到此为止,他儿子现在姓霍。”
白项英愣了一下,霍岩山很少用“警告”这种词,尤其是对自己。
“我知道。”他想司令这是多虑了,仇恨是样很消耗人的东西,施加比承受更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