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多久?”
声音嘶哑,嗓子眼干得要冒烟。霍今鸿察觉到了,放下手里的东西从罐子里倒水给他喝。
“对不起,找药店花了很长时间……”
“为什么总是道歉?”
“本来……应该更早回来的。”
白项英接过碗,就着凉开水把药咽了下去。
他想象不出对方是怎样拿着钱一个人上街去找药房,跟大夫转述自己的伤势。家里有军医,看病吃药从来不需要额外去找大夫,买药对他而言应该是件陌生而麻烦的事。
“我不想听你道歉,今鸿,我的伤不是你造成的。”
“对不起,我只是……”霍今鸿下意识地又说了那三个字,反应过来慌忙住口没有再说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可就是无法控制地,觉得哥哥遭受的苦难与自己有关。
“哥哥,我给你涂药吧。”
白项英半靠在床头,曲起膝盖分开。
霍今鸿用棉棒沾了药粉往伤口上敷,先是脖子,肩膀,然后是和胸口腹部。动作很轻,但免不了引起刺痛,惨白的皮肤绷紧了,每碰一下就瑟缩着闪避。
“别管我。”白项英察觉到对方的迟疑,闭上眼睛尽力舒展开身体,“我怕疼,但只是感觉,其实没那么疼。”
“怎么不疼……”霍今鸿盯着他胸口破皮最严重的一块伤,如鲠在喉,“觉得疼,那就是疼的。”
那伤斜着划过右侧凸起,好几条叠在一起,深的地方已经结了很厚的血痂,薄的地方擦破皮肤露出嫩肉。
白项英睁着眼睛的时候他不敢仔细看,现在对方闭了眼睛,他胆子大些了,但仍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指头沾了药粉往那破损的裂口上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