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做这事就让你这么难过，难过到想哭吗？！”

“你会，会过得更好……”

“……什么？”

“如果……没有遇见我……”

白项英艰难地喘着气，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霍今鸿停下动作，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答方才的问题，当即露出一个惨笑。

“你后悔遇到我吗？”

——后悔遇到我吗？

白项英怔怔地望着头顶上方的吊灯，有一瞬间下意识地想要点头，然而没有力气，或者是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这样做。

如果没有相遇，霍今鸿就不会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去期待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他会有更多的选择，遇到更多的人，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换做自己呢？如果没有霍今鸿，他的生活会变成怎样？

同样的问题摆在自己跟前，他惊恐地发现心底深处的答案并非他曾经深信的那样。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或许自私地，还是会选择重蹈覆辙。

他不愿失去那颗唯一的星星，又怕有一天当他寻找星光的时候对方已经熄灭。于是他不敢停留，不敢仰望，一边逃避一边沉溺于曾经被照耀的感觉。

——后悔遇到我吗？

他说不出口。

纵使无数次将对方从身边推开，当真的要明明白白回答时候，他无法违心说出那句话，就像当初乔七逼他发誓“对那孩子毫无感情”，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

怎么可能后悔过？即便后悔也不该是因为相遇，那个时候多好啊，是他一生中最看得到希望的时候，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