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逃避的话他又该如何接受,接受之后又能如何呢?
“先吃点东西吧,我想你昨晚大概没有吃饭,胃空着会难受的。”
段希灵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总是在对方陷入窘迫之时自然而然地打破沉默。
“我做了点粥,在厨房里热着,你吃完我也好休息一会儿。”
白项英就着托盘靠在床头喝粥,简直不好意思抬头,因为段希灵没有征求他的意愿直接把餐具带到床边,自己则是占据了房间里唯一一张桌子。
“我陪你一起吃点,就当是早饭了。”
他想告诉对方不必做到这个地步,自己还没有虚弱到下不了床,可在一切都被安排妥当的情况下,他好像也没有资格推三阻四提别的要求。
那种被牵着鼻子接受好意的无力感又出现了,可这一次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并不十分抗拒这种好意。
加了垫子的席梦思床很柔软,半盖在身上的被子正好减轻了睡衣带给他的羞耻,加有碎肉沫的粥也很好喝,抚慰了多日来因焦虑和不规律的饮食被折磨得脆弱不堪的肠胃。
——真好啊,还能有觉得安适的时候。
可世界上没有可以白白享受的安乐窝。从十三岁开始,迄今为止他得到的每一点“好”都要付出几倍的代价去偿还,如今在明知道段希灵对自己有所图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会贪这一时安适呢?
不,不可以。
无论他图什么都是自己给不了的,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今鸿知道了也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