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荧惑强压许久的怒意终是再也无法压制,他倏然打落少年手中的匕首,抬手便狠狠的掐上了少年的苍白脖颈。

呼吸骤然被夺走,顾惜年本能的抬起被打红的双手想要拉开荧惑的桎梏着他的大掌。

可反应过来的之后,他又强压着本能将手放了下去。

他就那么红着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荧惑,放任呼吸抽离,放任身体开始本能的微微痉挛。

像是过去了许久,又像是仅仅只有一瞬,顾惜年只觉得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人也开始变得轻飘飘的,他开始看不清荧惑,心跳的速度也似乎渐渐慢了下来。

就在顾惜年以为他就要真的死掉的那一刻,荧惑骤然松了手。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顾惜年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咳咳,咳……呼……呼……”

不知过去多久,他渐渐平复了一些。

他缓缓抬头再次看向荧惑,红着眼睛嘲讽般轻声开口:“杀啊,怎么不继续了?”

“你!”荧惑眼眸深处忽然闪过一丝痛楚,他闭了闭眼迅速压下这些异样的情绪,攥紧双拳阴测测的说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忤逆本君的人,本君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呢?本君偏要让你绝望的活着。”

顾惜年麻木的心脏再次感觉到一阵阵钝痛,他难过的攥紧了身下的褥子,虚张声势般再次大声开口:“我不管,你要么温姨接回来,要不就杀了我,否则就算你不杀了我,我也会绝食饿死我自己!”

这些话顾惜年也不是无脑说的,他是认认真真想过的。

他向来怕疼,拿刀子捅自己他做不到。

窒息的滋味他才尝过,也没有勇气再悬梁。

毒药他更是接触不到。

其实他又在赌,他想用自己的命赌荧惑的不忍。

可他也知道,他几乎没有什么胜算。

果然,荧惑听完只是凉薄的笑了笑,嘲讽的开口:“你在威胁谁啊?不过是个脔宠,你死了,本君换一个便是。”

他忽而在床边坐了下来,温柔的将少年鬓角的碎发捋至耳后,残忍至极的继续道:“不过,在你死掉之前,本君也得先玩儿够了再说……”

顾惜年自然明白荧惑的意思,听完他的心便狠狠的疼了一下。

他苍白的唇瓣动了动,可最终到底也没再多说什么。

荧惑眸色深沉,有着顾惜年看不懂的复杂,他只是看到荧惑忽然化出蛇尾,就明白荧惑怕是又要欺负他了。

漆黑的蛇尾很快缠上了少年纤细的腰身,顾惜年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无力的挣了挣便作罢了……

这一场情事,顾惜年几乎是从头哭到尾,即使此时已经受不住昏过去了,也还在闭着眼睛时不时抽泣着。

荧惑温柔的吻过少年眼角的泪水,像是不解般轻声询问:“莫非你其实是只水妖?否则哪来的这么多眼泪……”

顾惜年性子虽怂了些,但他说绝食也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从那日争吵之后,一连三日,他滴水未沾,滴米未进。

荧惑亦是言出必行的践行着留下的那些话,日日将他折腾到疲惫不堪也不放过,仿若真的只当他是一个泄欲的工具。

顾惜年疲惫之下也变得有些麻木了,身体的难受渐渐超过了心里的痛苦。

少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夏兰看得心疼,日日都要劝上好几回,顾惜年每次都会对她笑笑,然后摇摇头说自己不饿。

夜里下不了床,白日里荧惑离开后顾惜年便会乖乖的坐在门槛上发呆,然后等荧惑一回来他就又会躲回榻上团成一团。

可惜就像被猎人抓到的穿山甲一样,即便缩成一团,最终也还是什么都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