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时眼中闪过一片茫然,抬眸去看秦瑾,依旧是朦朦胧胧的,又迷茫的看了一眼湖面,“……我迷路了,我是来找人的。”

他都已经准备好秦瑾问他是来等谁的,他再说出费何意的名字,可是……

“找费何意?”

男人的语气太过笃定了,是没给尚时一点否认的余地,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入蛛网的小虫子,是不挣扎也会被吃掉,挣扎了……只会加速他被吃掉的过程。

尚时没有想到有一天费何意还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他微微颔首,证明自己不是有意要闯进来。

秦瑾的父亲才去世没过多久,秦瑾或许是躲在这里暗自神伤的,那他如此突兀的闯进来确实不太好,还是说费何意顾意这么做就是为了陷害他?

尚时开溜的话都想好了,可是秦瑾下一句十分凉薄的话就让他僵在了原地。

“费何意来不了了,他没有和你说吗?”秦瑾微微垂下眼尾,黑色的瞳孔中密不通风的压迫感直叫人喘不过去来,偏偏他还用极为云淡风轻的语气说:“他应该没有办法亲口告诉你了。”

“……”

尚时用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形象,这才没有在冷雨的风中,因为秦瑾过于漫不经心的话而打寒颤,这样的话,搭配上秦瑾的语气,尚时总感觉费何意现在已经命丧当场了,尸身大概在被拉去喂狗的路上。

不能够怪他太爱想象,实在是秦瑾冰冷森然的语气太像是变l态杀人狂了,像这种变l态杀人狂,也一向喜欢穿的西装革履,这外表越是优秀,下手越是血腥残暴。

并且秦瑾的肌肤足够白,即便他的西装穿的整整齐齐,就只露出了手和脖颈以上,但是依旧看得出来秦瑾肌肤白的有那么些许不太正常,像是用漂白水好好冲刷过一样。

尚时的心跳的更快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微微有些害怕了,不过他不会去关心费何意倒是是死了还是活着,他现在考虑的只有他自己。

面对躲避不开的危险时,尚时一般不会拼个鱼死网破,他习惯打不过就加入,所以他表面上格外镇定,“这样啊……”

“你不关心他吗?他方才可是一直对你心心念念的。”秦瑾漫不经心的拨了一下手腕上银色的腕表。

有些人是既坏,在感情上还有很强的受.虐倾向,原本就是没有的事情,偏偏有人把它伪造了出来,一边膈应着自己,一边还要拿来质问别人。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秦瑾倒算不上完全的瞎编,费何意究竟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本人才会最清楚。

尚时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算得上是蛮危险的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可能会是强制爱文里的主人公,但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主人公再怎么变l态,再怎么喜欢强制爱,也不会对别人下手。

秦瑾没有等到尚时的答案,他像是一个失去耐心的猎人,缓缓走了自己选中的猎物,尚时抬起眼眸,依旧是那张不怎么清晰的脸,可是他的腿软的更厉害了,心脏跳动的更快,好似整个人都漂浮在云端。

“我应该不怎么担心他……”

秦瑾靠得太近了,他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清心寡欲的老僧,什么都不去想了。

他成了“老僧”,可是偏偏有人想要吃肉。

尚时来时太匆匆,衣服套在身上,也没有多瞧上两眼就来了,所以尚时根本不清楚他现在瞧上去有多么的诱人,像是一块新鲜的奶油小蛋糕,全身上下都飘着香。

先前方长垣觉尚时娇气,不是口说无凭的,白色的西装虽是与尚时白皙的肌肤交相辉映,但是也把尚时脸上的憔悴映衬了一个七七八八,满满的破碎感。

雾蒙蒙的天空落下的雨点变大了不少,落在脸上冷得彻骨。

尚时则是有些感谢这场雨,他把伞撑开了,伞外面还站着一个高大、并且气压略低,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的男人,若是放在平时,他还真能够做出自己一个人打伞的事情来,但是秦瑾离得远了,空气也变得稀薄了起来。

他微微抬起伞面,“我们一起打这把伞。”

话音刚落,尚时就看到伞面的上多了一道灰黑的影子,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又回来了,随后冷白的手指抬起伞面,秦瑾站了进来。

就是有人做什么都透露着优雅,淡淡的一个目光都极具压迫感。

伞原来是足够大,但是塞下两个成年男性而是微微有些吃力的,尚时还得稍稍抬起手臂,因为秦瑾比他高上一些,他方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也不奇怪,他就没怎么将视线放到秦瑾的身上,因为看的越多,这腿越软。

并且,这种软绵无力的感觉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腰部,愈发的厉害了。

尚时不想去看秦瑾,但现在两个人同打一把伞,想不看都难,他必须得看,这一看多了可就是出问题了,他虽然知道自己双腿微微发软,但是他想着只是走一小段路,应该是没有问题。

但很多时候,坏就坏在了这个“应该”上。

尚时白色西装裤下的两条细长的腿软的厉害,脚边的草落上了雨水,格外湿滑,他这么一踩上去,身体是立马失去了平衡,向草地上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