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秦瑾的脸,就挪开了视线,男人的面容在他看来依旧还是有些模糊的,同时他的腿又开始泛软了。

他微微缩了一下肩,声音本就沙哑,加上他故意放轻了嗓音,没有人比他更加病日膏肓了,“我冷,想要找件厚一点的衣服。”

适当的示弱,对这种喜欢把控全局的人非常有效,不会有人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一个安分守已又乖巧的人身上。

他不愿意当着秦瑾的面打开衣柜,就只是不想要秦瑾知道他清楚窦文钰就在里面。

如果两个人不是在玩“强制爱”,那就可能和两家恩怨有关,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尚时的话固然漏洞百出,床上有被子,要是真的冷的话,把被子裹身上不就行了吗?可是即便再又纰漏,也经不住有人想要当夏桀,有人想当喜。

夏桀可以为了喜一笑,撕毁价格昂贵的丝绸,那有人为了讨心上人开心,偶尔装装傻又如何呢?

秦瑾晦暗不明的视线从尚时略红的面颊上划过,像是得了一树开到糜烂的海棠花,尚时唇瓣比平日要红艳不少,因为唇瓣总是发干,尚时无意识多舔了两下就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了。

秦瑾冷白修长的手指抵在了衣柜门上,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与他凉薄阴翳的气势丝毫不冲突,“这样的话,衣柜里可没有你想要的衣服。”

窦文钰见秦瑾似乎没有打开衣柜的念头,他这刚刚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可是他不经意的一抬眸,从柜门缝隙间对上了秦瑾森然凉薄的眼睛,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秦瑾……秦瑾知道他在衣柜里?

是秦瑾帮他绑到这里的?

窦文钰觉得秦瑾没有这么做的道理,秦瑾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非要他选一个人的话,他觉得这样的事比较像是费何意能做的出来的。

他与费何意不对付这么多年了,费何意对他下黑手是一点都不足为奇。

秦瑾一靠近,尚时这个身体又开始泛软,秦瑾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到了他的肩头,他也是缓了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声音略低沉,“这样好些了吗?”

尚时茫然的摸了一下身上不属于他的外套,那缕淡淡的檀香味又将他彻底包裹了,戏得演全,无论是秦瑾主动相信的,还是被动相信的。

“好多了。”

秦瑾眉眼缓缓放松,这唇角微不可查的略微上扬了一下,“尚先生,先去床上躺一会儿吧,医生马上就来。”

窦文钰算是看出来了,秦瑾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让尚时打开衣柜门,他倒是挺想要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想起尚时把他重新关进来时“决绝”的神情,他整个人焉了吧唧,完全丧失了斗志。

秦瑾那双宛如艺术品的手拿着水银体温计,尚时发烧测个体温很正常,但是从他接过体温计,撩起衣服,想要塞在腋下的这个过程中,秦瑾默默的将目光移开了,仅是这样还不够,秦瑾还把整个身子背过去了。

尚时看了看手中的体温计,动作也停了下来,有那么一阵恍惚。

这体温计是夹在腋下的没有错吧?

难道说还是用在肛.门里?

尚时原本是不会产生这种想法的,但是秦瑾的反应有些太大了,把头转过去还不够,整个身子都背对着他,似是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将手伸到衣服里,再把体温计夹好。

“秦董……这个体温计怎么用?”

秦瑾微微转过了一点身子,视线先是落在了体温计上,而后又落到了似梨花一般白的指尖上。

正常人都会奇怪你怎么连体温计都不会用呢?

可是秦瑾不是正常人,在绝大多数的事情,他那些正常也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

体温计又回到了秦瑾的手上,他的目光是充满侵略性与占有欲的,但是他对尚时的称呼始终都保持着一些距离感,就像是现在,“尚先生,你可以把扣子解开几颗。”

尚时听话的点了点呢头,秦瑾靠过来的时候,他脑子又犯晕了,上下纠结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上面的扣子。

这话窦文钰是听不得的,他刚想再次用头撞击柜门,一件衣服就这么直直的飞过来了,还挂在衣橱把手上,把那唯一的光堵的死死的。

尚时胸口白的像是雪一样,秦瑾极为隐晦的多看了两眼,并不多就着两眼,他垂下羽睫,将体温计从领口放到了尚时的手臂下。

“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我很想问一下,你可以不回答,你与窦文钰的婚后生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