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误入眉眼 贰两肉 2641 字 11个月前

“一起?”

“和我一起过去意味着什么你该比我清楚,咱俩这事儿要传开了,洪锦文那儿你不好办。”

月满酒楼当年的火灾傅荣卿还在模模糊糊,他不能揭人伤疤,做不到直接开口问秀秀,不过现在有了些眉目的,起码知道商昀秀爹娘的死和洪锦文脱不了干系。

商昀秀为了博得洪锦文的信任委曲求全做了不少努力。傅洪两家又明争暗斗没有好的时候,他们高调在一起实在不妥……

“这样抱着,我还以为是要说一些对不起我的话,”商昀秀语气轻松,唇边含着一抹笑,“你傅荣卿是怎么样的人,什么时候这样瞻前顾后了?我肯定不和你一起过去,不光你爹不如意,林婉君一个女孩子,二爷让她怎么办?”

“我就奇怪了,她到底想做什么,是想气你还是气我,”傅荣卿把心里话捋给他听,“你仔细想,我爹娘都是低调人,之前劝她住进三景园这事儿也是以询问意见为主,她呢,又哭又闹不愿意,愣是把这么秘密的事儿闹得大家都知道了,什么居心?”

“二爷还说别人,你登报纸,全城都知道了。”

“我确实有不对,现在说实话你信我吗?”傅荣卿松开人,四目相对着,等秀秀点了头,他才接着道:“林婉君先起的这个头,她是个有点知名度的歌女,乱七八糟的身事一传十十传百,我爹娘成了嫌贫爱富的人,我能怎么办,不就只能主动把事儿往自个儿身上揽?”

“…林婉君没有你说得这样卑劣。”

“你再替她说两句,我就觉得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傅荣卿倒是没恼,思路清晰,“你别信她了。她爹娘和傅家千丝万缕的关系,平阳百姓早忘干净了,她自己翻出来卖惨,我娘请她住在三景园,她傲气不去,我猜她可能没料到我娘当真依着她,慌了,这才隔了这么久又要住进去!”

“是吗?我没注意…”商昀秀印象里只有林婉君不上台,哭着说傅荣卿逼婚的事儿,其余的记不太清了。

“一个姑娘家,心思缜密成这样,”傅荣卿突然觉得好笑,“她手上戴的翡翠镯子,是傅家传给儿媳的东西,她恐怕是想带给你看,哪知我的笨媳妇儿根本不知道这东西。”

“啊?”商昀秀蹙眉,“为什么戴给我看?”

“你问她去。”

背后传来几声咳嗽,白知秋怕他二人听不见,嗓子咳疼了,站在原地道:“我要过来了。”

“您过来就过来,我们又没做什么。”傅荣卿回头,就见是他娘一个人过来,来得正好,问问今天是个什么事儿。

白知秋说:“你爹喝了点酒,在找你。”她看一眼商昀秀,微微伸出手,第一次比较匆忙,这次把人看仔细了,又想起儿子之前的转述,越发和这个孩子合眼缘,她放缓声,说:“秀秀,我听荣卿这么称呼,就跟着这么叫了?那个,身子有没有好一点?荣卿说你病了一段时间。”

“已经好了,谢谢傅太太关心。”商昀秀不自在,傅太太越是温柔让他越无所适从。

“娘,林婉君你请回来的?”傅荣卿靠着柱子,眉头一皱,不开心了。

“哪里是我?她自己找你爹说同意婚事,搬进来我才知道。”白知秋欲言又止,扭头推了傅荣卿一把,“你要不去给娘弄杯热水来,渴了。我和秀秀在那儿等你?”她指了指前边亮灯的亭台。

傅荣卿没动,“你想干嘛?”

“我和秀秀说两句话,”白知秋不耐烦了,催他赶紧去。

过去亭台有一截鹅卵石铺的路,商昀秀和佣人要回刚才那把伞,撑开请白知秋进来,意思不言而喻。傅荣卿妥协,去给他娘找热水。

亭台有风,商昀秀收了伞,默不作声坐到白知秋对面,尽量挡住一些,然后礼貌开口:“昨天下午就觉得太太有话要和我说,我应该主动去找您的,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没事儿,我也没什么大事。”白知秋也紧张,一紧张就忘了要说什么,干巴巴坐着。

商昀秀道:“是为了荣卿的事?作为父母,肯定接受不了自己孩子喜欢男人,太太想说的我大概知道,也都能理解。我没有明确和荣卿说过,但如果二老真的不能接受,这段感情随时可以结束,坏人我来做。”

“你能为我们着想我很欣慰,但今天,我还真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白知秋长叹一口气,“不瞒你说,我比较偏爱我这个小儿子,他看着不靠谱,其实最有情有义。傅家几年前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光,我记得当时资金运转出了问题,三景园都抵押了,我小儿子说好听点是出国学医,其实是变相当人质,送他出去换一百万大洋周转,风波这才算过去了。”

这就是白知秋偏爱傅荣卿的原因,那两年她总写信问孩子在外边有没有吃苦,傅荣卿从来报喜不报忧。如果那一百大洋的空缺补不上,傅荣卿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平阳来。

“荣卿年轻,脑子比他爹好用,这些年来傅家能够顺顺利利都是他的功劳。”白知秋说着就忍不住冒泪花,“他不说我也知道,在外头一定是吃了不少苦,我想起总觉得对不住他。当初他主动出去,我应该再劝一劝…”

商昀秀身上没带纸,于是用手去帮忙擦眼泪。

白知秋破涕为笑,“你别怕,我就这么个人,说点事儿就掉眼泪,控制不住。”她吸吸鼻子,说:“秀秀,我儿子从来没和我说他喜欢过什么人,那天我问,他大大方方就说了,我当时确实接受不了,后来仔细想想,他一直以来都替我们,特傅家活着,难得为自己着想,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傅太太…”商昀秀一时心慌,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白知秋低头从包里拿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棕色木盒,“林婉君手上的镯子是她自己和荣卿奶奶要的,我不好说什么。但是这桩婚事一定成不了,你别难过,”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通透的翡翠牌,面有雕花,用金链串着,精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