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连忙俯身还礼:“君后言重了。”
祝青臣望了一眼宫墙那边的天色,折腾了这许久,此时已是天光大亮。
“今日还有朝会,请诸位大人紫宸殿偏殿稍歇,容我更衣洗漱。”
“是。”众臣行礼离去。
侍从鱼贯而入,将李端带去偏殿等候,又端来热水,奉上官服。
祝青臣独自在封乾殿中洗漱,换了衣裳,把李钺棺椁前高大锃亮的青铜器皿当做镜子,对着束发戴冠。
临走时,祝青臣还从供案上拿了两块糕点,塞进嘴里,垫垫肚子。
动作熟练。
今日朝会无甚要事,朝臣们顾忌着祝青臣为办法事,一夜未眠,怕他身子撑不住,都长话短说。
不多时,朝会结束。
祝青臣在侍从相劝下,勉强回到寝殿,准备歇一会儿。
祝青臣刚换了衣裳,躺到榻上,还没闭上眼睛,忽然又想起什么,坐起来,唤了一声:“来人!”
侍从小跑进来:“君后有何吩咐?”
“从城外请来的那几位道长可回去了?”
“还未。君后吩咐款待,我等给道长们准备了斋饭,也准备了休憩之所,如今道长们正在偏殿歇息。”
“如此。”祝青臣略一沉吟,“去陛下私库,取两匹素净的布料,赠与他们,就说是我的一片心意。”
“是。”侍从点头记下。
“另外……”祝青臣轻声道,“他们何时要走,你来告知我一声。”
“君后还想……”
“我想和他们一同,再去道观里问一问,去去就回,不会有事。”
祝青臣态度坚决,侍从拗不过他,只能应了:“是,那君后可得让我们一同跟着。”
“嗯。”
见祝青臣同意,侍从这才放下心来:“那小的去准备,君后先歇息。”
侍从悄无声息地退走。
祝青臣平躺在榻上,望着帐子发呆。
他就知道,怀疑李钺在他身边的念头一旦发芽,就会疯狂滋长。
只是一个晚上,就长成了参天大树,遮云蔽日,将他牢牢缠裹其中。
就算他作茧自缚、杂念丛生,但他一定要见到李钺。
祝青臣就这样躺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仿佛只是一眨眼。
确实也没有多久。
侍从抱怨道:“君后才睡了不到两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