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老人终于舍得开口。
小孩一下子绷不住,趴在老人身边哭得伤心欲绝。“爷爷,呜……你治好不好。”
戚昔移开视线,声音寒凉:“借可以,要写借条。”
“写,呜呜……我可以、可以写。”
戚昔瞧着小孩的脸,轻声道:“你写的不作数。”
老大夫摇头:“行了,我写我帮他写。让这老头子摁个手印,就是死了他也得还。”
老大夫心里嘀咕:明明想帮忙,偏偏绕那么大一个弯子。
他立马赶人:“出去出去,我给这老头治。”
说着,他将早搁在桌上的药端起来,捏着老头下巴就往下灌。
老爷子不喝,安大夫劝道:“你死了,你孙子没人看着你放心?”
“要是娃子一个没想通,肝气郁结,再不吃不喝几天,也熬不过冬。”
“听话,喝下去。”
小孩哭泣的声音犹在耳边。
老人慢慢睁眼,看着戚昔。
戚昔冷言:“孩子什么都懂。你若真这么执拗,毁的是他的一生。”
“我也不会平白无故捡个小孩给自己添麻烦。”
老爷子双眼模糊地看着身侧的小孩。
手指颤动着,摸着他的脸。
“爷爷……”
眼泪自眼角流下,接着,他缓缓张开嘴,咽下那一碗药水。
老大夫:“行了,出去等着吧。”
戚昔带着小孩出去,外面的人已经走了大半。
他找地方坐下,瞧着面前双眼肿胀的小人。“房子没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铁树:“以往那些房子塌了的人会住到大院子里去,等房子重新修好了才回来住。”
戚昔点头。
“需要准备东西吗?”
“婶婶说那里都有。”
如此,日子便还能过。
正分神想着,忽然,小孩直直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戚昔安静地看着他,只道:“起来。”
小孩不安,手抓住自己的破烂衣摆。眼睛亮亮的,直盯着他。
戚昔软和了面色:“起来。地上不凉?”
小孩突然猛地趴下去,给戚昔磕了个重重的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