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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兴待在外面, 蹲在地上捂住两耳朵。心中忐忑。
早知道就不揽这个活儿了。让兄弟们等一等总比自己被主子单方面殴打的强。
燕戡出来,扫了他一眼:“跟上。”
阿兴肩膀一抖。
他两个手缓缓放下。
见燕戡都走远了,阿兴连忙跑了几步跟上。
还以为自己会被打,结果转头看燕戡唇角带着的笑,还有下颌那忽略不了整齐牙印。
啧啧啧啧啧,敢情是在郎君那儿得了赏。
这一身公狐狸的骚味儿……也不顾及顾及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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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里,戚昔一个人站了会儿。
周遭安静下来,他又去拿了帕子,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照旧擦拭着屋子里本就不多的家具。
光影流转,清瘦的身影在从来只是一个人住的营帐里忙碌。青墨色的衣摆掀动,青丝如瀑,发梢撩动心弦。
营帐里多了一种莫名的味道,像阳光晒过的被子,暖烘烘的。
这一刻,连地上的灰土都变得顺眼了起来。
营帐里收拾完,戚昔出了一身细汗。
他掀开门帘出去,阿兴咧着一张嘴站在外面。
“郎君。”
“你不是跟燕戡走了吗?”
“主子担心你在这儿有什么不便,让我回来跟着您。”
戚昔将木盆递给他:“你们将军洗澡在哪儿洗的?”
“河边。不过营里有热水,我给您拎来!”说完就跑,不给戚昔反悔的余地。
戚昔看着自己的衣摆。
外面不比府里,路上还铺着石板。就出来这么一趟,他这一身衣服上已经全是灰尘。
尤其还是深色的,更能看得腿边一圈的衣摆像专门去泥里了一样,与上面都不是一个色了。
晚上肯定还要洗澡,所以戚昔也没浪费水,只先擦了一遍。
换了身衣服,戚昔似乎就无事可做了。
他问:“燕戡还在练兵?”
阿兴一想到那些在沙地里摔得砰砰响的兵就牙酸。带兵时候的燕戡与平时很不一样,他忽然就想让戚昔去看看。
他龇牙,笑得贼兮兮:“是还在,郎君要不要去瞧瞧?”
戚昔拒绝:“我不是军营中人,还是不要过去凑热闹了。”
阿兴脑袋一垂,肉眼可见的沮丧。“难得来一次,不看看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