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了热水洗了个澡,又吃过饭才身上有些无力地抱着燕小宝往床上一倒,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有人探自己额头。
戚昔挣扎好半响,才睁开了眼睛。
“你回来了。”话出口,戚昔还以为边上有其他人。
对上燕戡黑沉沉的眼睛,他叫了一声“燕戡”,后知后觉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沙哑不堪,像渴了好几天。
“我只一日不在,夫郎就给自己折腾成了这样。明知道天热也不早回。你自己身体自己还不知道,虽是调理过但底子始终差……”
燕戡说话带刺,看着病恹恹的人又心疼又气。
“要不是我今晚赶回来,没准儿要烧到明日才会被发现。那时候人都傻了!”
戚昔脑子昏沉,看着燕戡压着墨雾的眼睛,耳边又是又快又急的话。
鼻尖一酸,戚昔没由来的泛委屈。他眼眶发红,看着燕戡伸手:“燕戡……”
燕戡虽气,但动作却小心翼翼。他弯下腰搂着戚昔半坐起,喂了点水才道:“怎么?”
戚昔发烫的指腹抵着他的眉心:“对不起,你别气。”
“什么对不起,让你道歉了。”燕戡心气儿一泄,看着烧得脸色泛红,一头细汗的人,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戚昔难受,动一动就天旋地转。
他眼角溢出泪花,就着燕戡将他托起的姿势紧搂住燕戡的肩。“晕……”
燕戡下颚绷得极紧。
他轻轻将戚昔抱坐在腿上。手沾了沾床边放着的碗,见温度差不多了才端起来。
“药喝了就不晕了。”
戚昔昏沉地抬起脑袋,一头长发披散,额前润湿贴在脸颊。他面透着不正常的红,眉心蹙紧,又干又红的唇微张,吐出来的气都灼人。
半阖着眸子看着眼前漆黑的药,只是闻一闻就知道有多苦。
不过吃了药能好。
他抬手攀着,像从前一样喝了下去。
可瞬间,没等燕戡给他把嘴上擦干净,浓烈的反胃感袭来。
戚昔脸色一变,趴在床沿尽数吐了出来。
“夫郎!”燕戡焦急,抬手碰摔了边上的碗。
碎瓷混着燕戡压低的粗喘,耳畔燕戡咬牙道止不住话:“以后不许出去了,就在府里好好呆着。周子通用的什么药!喝都喝不下去,庸医!”
戚昔从喉咙到胃里全是苦味,这一吐一直嘴一直吐得他直泛酸水才停下。
他像没了骨头,软伏在燕戡胸口。
听着人慌不择乱,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不知轻重。他紧紧抱住燕戡脖子,紧咬牙,眼泪大滴大滴落在燕戡颈侧。
燕戡霎时噤声,匆匆将戚昔抱起。
走了几步要出门,想想不妥又立即喊阿兴去把周子通叫过来。
“夫郎不哭,不哭。”燕戡捧着戚昔的脸,那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