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来人走远,背影消失不见,斗圩才转身回到帐内,笑着向田齐复命:“公子,人走了。”
田齐站在屏风前,双手负在身后,面前是一
幅悬挂的舆图,上绘山川河流,城池要塞,蜀国就在其中。
闻言,他头也没回;漫不经心道:“再有宋人前来,一概不见。煜早已至禹州,未知越侯身体情况如何。
“回君上,来人已至营外。”侍人躬身道。
“请来大帐。”林珩放下笔,合拢竹简推至一旁。
“诺。”侍人领命退下,快步往营前传达旨意。
晋侯大营前,剻业推门走下马车。
峨冠博带,踏着一双皮履,衣领袖口刺绣精美的花纹,典型的越国氏族打扮。他腰悬宝剑,手捧两只木匣,大一些的装有国书,小一些的则是公子煜的书信和礼物。
侍人赶来时,甲士刚刚查验金印,确认他的身份。
“越国剻氏业,奉公子煜之命前来,与会盛事。”见到侍人,剻业表明来意。
“君上召见,使君请往大帐。”
话落,侍人侧身请剻业入营,亲自为他引路。
同行的越人就地卸车,在晋君大营外扎下营盘。和周围大营相比,规模较小,却是井然有序,壁垒森严。
剻业进入营地,目不斜视,一举一动严守礼仪。
离国之前,他被令尹再二叮嘱,两国固有婚盟,行事也务必谨慎,不可稍有懈怠。
鉴于此,他提前打好腹案,以备面见晋君。
不过计划虽好,终不及现实给予的冲击。
进入大帐后,初次见到林珩,剻业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尝闻晋侯凶名,知晓他智计无双,一战灭郑名震诸侯。万万没想到,真实的林珩同他设想中相差甚远。
令尹提过林珩的种种,唯独没提过他的容貌。以致于在剻业的印象中,他该是和晋幽公一般英气魁伟,而非眼前的俊秀弱质,甚至有些病态的苍白。
短暂的恍惚之后,剻业迅速收敛心神,手捧木匣走上前,正色拜见林珩。
“越大夫剻氏业,参见君侯。”
剻业的母亲出身越国宗室,他容貌类母,眉目隐含锐意,眼尾略微上挑,妖娆却不乏英气。
林珩不知他的出身,乍一看似曾相识,莫名感到眉眼间有些熟悉。
压下心中古怪,他唤剻业起身,命侍人看座:“起,君请坐。”
“谢君侯。”剻业持礼再拜,呈上两只木匣,方才振袖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