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险的一瞬间,他回头向后望,尚未来得及捕捉画面,耳边先传来一声巨响,两辆失控的战车撞到一处,马颈当场折断,膨出大片血雾。
车身翻倒,甲士侥幸未死,迅速就地翻滚避开压下的车轮。
“抓住!”
有战车在身旁驰过,车上甲士探出手,地上之人只要还能动,立即纵身跃起,跳上同袍的战车。
楚甲勇猛,个个悍不畏死,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军将,楚国战车能载五人!”校尉看清战场情况,神情变得凝重。
“楚有铁。”松阳君面不改色,心中
,也不会在战场上表现出来无名,不义之战,必被天下所指!”
松阳君停下动作,语气森冷:“我兄冬猎遇刺,刺客使用铁箭,上有楚文。楚国害我大兄,此番屯兵邳城,欲在丧期击越,实乃穷凶极恶,人面兽心。越击楚,师出有名!”
鹄奔瞪大双眼,想反驳松阳君的指责,话却说不连贯,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听到松阳君在说:“天子封晋君为侯伯,公子煜同晋君有婚,书信一封即能出征伐,无需再告天子。”
鹄奔气恨交加,大口喷出鲜血,不甘地仰倒在地。
“将官死!”
松阳君跳下车,亲自砍下他的首级,命人悬挂到旗杆上。
楚军战车被包围,少数拼死冲出包围圈,同击退越国战车的同袍汇合,且战且退,向来时路逃去。
松阳君下令追袭,却未能赶尽杀绝,反而损失数十人。
“回撤,穷寇莫追。”
楚军渐远,松阳君命令停止追击。
甲士重新列阵,军仆开始清扫战场。整个过程中,邳城内一片死寂,战鼓声消失无踪,只剩下沉默和绝望。
“公子言,围邳城,楚必救援。援兵至,则战事风闻天下。楚行恶事,奏疏递送上京,天子置之不理。越有悲情,誓要争一个公道!”
松阳君声音激越,越甲齐声高喝。
声音传入城内,守城的楚军终于明白,越军的目的不是攻入邳城,而是以城为饵,使楚落入陷阱。
“公子煜!”
县大夫胸前缠绕布巾,献血透出伤口,在布巾上洇出暗痕。
他握拳捶向墙壁,望向城外的大军,对公子煜痛恨不已,却也生出万分忌惮。
“此人阴险毒辣,行事不择手段,必为公子大敌!”
大军清理战场时,一只信鸟飞过越国边境,振翅划过长空,在地面投下暗影。
信鸟之后,数骑快马超尘逐电,马上骑士背负林珩亲笔国书,向禹州方向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