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官员愤愤不平的声音落地,虞白棠敏锐地发现皇帝的眉毛轻轻动了动,预示着这位年轻的帝王不高兴了。
也是,哪个手握实权的皇帝面对花自家库房点钱还要斤斤计较的臣子能不动怒呢。
果不其然,工部尚书表情讥诮,立马将战火引回户部,“木材,丝绸,瓷器,运输途中人力物力的消耗,样样都要花钱,年初大雪封山没有路,又因为工期紧任务重,我们硬生生辟了条路出来。你算一算,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需要钱?”
“想要驴干活,又不给驴吃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工部尚书戏份做得足,情绪激动时竟落下泪来,颤巍巍拿袖摆擦掉了。
虞白棠眼见皇帝越来越不耐烦,终于开口打起了圆场,“好了,咱们都是替陛下办事的,不分对错,没有贵贱之别,更用不着大动肝火。”
“结算的账单对不上预算的单子,哪里有疑问,解释清楚就是了。否则气坏了身子,岂非是陛下、乃至国朝的一大损失?”
端坐于高位的皇帝眉头渐松,三百两的亏空就这样轻飘飘揭了过去。
简燃在场外围观,明明没有字幕,每句台词却听得一清二楚,可见演员功底。
虞白棠在一众老戏骨面前,气势竟丝毫不输,完全抗住了长镜头的考验。
“卡!”郑远卿站在监视器后扯着嗓子喊,“右后方打光不对,太暗了!场务怎么清的场,地上这么明显的烟头都看不见?”
“抓紧时间处理,五分钟后再来一条。”
反反复复折腾了三遍,这场戏终于过了,同时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虞白棠脱掉戏服钻进空调房,只着里衣,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