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强想骂人,可是看王伟哭的那可怜样儿又不落忍,转脸看了看抢救室的红灯,烦躁的叹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季鸿渊没什么大碍。万幸中的不幸,从出事到送医院耽搁时间太长,季鸿渊左腿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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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吗?”覃梓学皱着眉,手指不自觉的揪着电话线:“会影响以后走路?”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能拆了石膏再锻炼锻炼恢复恢复,以后走路能看出来,但是也不至于用拐杖啥的。”电话里魏武强的声音有点失真,不是很清楚,夹杂着点线路的杂响:“其他还好,脑袋撞破了,缝了几针,但没有脑震荡。”
“王伟呢?还好吗?”覃梓学松口气:“他没受伤吧?”
“没受伤。”魏武强有问有答:“情绪特别低落,在病房陪季哥去了。你不知道,等着手术结束时候,蹲那儿哭的什么似的,唉,哭的我这个不得劲儿。这小子……不知道说他啥好。”
因为昨天晚上王伟那一番话,覃梓学多多少少能明白一点对方的心思,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行了梓学,”魏武强那边长呼一口气:“我就跟你说一声,你甭惦记着,没啥大事,我看季哥精神也不错。晚点我把这边安顿好就回去,就是晚饭来不及做了,你想吃啥?我从这边给你带过去。我跟你说,医院大门口斜对面有家小饭店,我听他们医院的护士讲,物美价廉口味不错……”
多大的愁闷也被这人的话给驱散了。覃梓学抿了抿唇,情不自禁微微弯了嘴角,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只是他自己浑然不觉这样的变化。
“别麻烦了,晚上对付一口就行。昨晚涮羊肉不是还剩点白菜和土豆吗?炖一下就能吃,我从食堂买四个馒头回去。”
这边电话才挂,门口就探进来个脑袋,是季国庆:“覃哥,外头有人找你。”
覃梓学实在想不到谁会来找他,这么偏僻到鸟不生蛋的地方,又不像h大在市区里面——
“爸!”覃梓学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快走两步过去:“您怎么来了?”
覃爸瞅瞅他:“这不快过年了吗,你妈老叨叨你,说你估计过年也回不了家,让我给你送点吃的送件棉衣过来。”顿了顿老爷子捶了捶后腰感叹:“你这地方,是真难坐车啊。我一早就出来了,一路倒车过来,这都,”覃爸看眼腕上的手表:“快四点了。”
覃梓学哭笑不得,先接过他爸手里看上去挺重的拎袋:“往郊区的车本来就不多,我们这边不通车。爸您是坐到小江屯还是望花乡的?”
“望花乡。”覃爸活动了下胳膊腿,惬意的舒口气:“这一路给我颠的……你妈跟我说你在附近租了农民的房子,和你一个朋友一起?我得住一宿再往回走了,方便吗?”
“瞧您说的,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覃梓学这话压根就没过脑子:“您是我爸,在我这儿住一晚上谈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算只有一张床,我睡地上也得让给您住不是?”
“这不是你还有个室友嘛。”覃爸毕竟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在一些细节上很注重:“万一人家觉得不方便呢。”
覃梓学眨了眨眼睛,突然语塞。
他想起个很要命的问题。倒不是魏武强真会反对什么的,是租住的那个小院,里里外外到处都是两人共同生活的痕迹,是那种俩口子过日子的痕迹。
覃梓学瞬间觉得后背上冷汗下来了。
他不知道自家爸够不够细心能看出来,最起码自己此刻疑心生暗鬼了。脑子里越是想理清楚就越是乱麻一团——有没有什么是会泄露俩人关系的?王伟他们给的避孕套好像用完了。不对,好像还有一包,可是到底放哪儿了……还有昨天晚上那个油,什么宫廷秘方的。那个绑红绳的袋子,俩人昨晚也没仔细看,里面除了俩玻璃瓶子好像还有别的……还有被单,完了!昨晚俩人第一次试那个油,没掌握好量抹多了,顺着覃梓学大腿淌的到处都是,弄得一塌糊涂,直接让魏武强扯下来团吧团吧搁墙角了,说今天洗的……还有屋里那味儿,门窗紧闭的,也不知道散尽了没有。还有还有最关键的,魏武强这会儿不在家,回来时候万一推门就叫媳妇儿——
“又寻思什么呢?”覃爸拍了一巴掌儿子肩膀:“你先去忙吧,我等你下班一块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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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先在这儿坐会儿。”覃梓学实在没辙,硬着头皮拿了个小马扎把他爸按在灶台边上坐下:“我得进屋收拾收拾,我也要脸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