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覃梓学有些忧心。酒精催发着,唠叨的可爱:“喝酒不开车,你看你这坏习惯,万一开沟里去怎么办……”
魏武强笑的恣意张狂,浓眉斜飞如裁,一双眼睛亮的要命:“怕什么!你家掌柜的就算喝醉了也能照常把车顺顺当当开回家!何况车上还坐着我媳妇儿呢是不!”
“就你能耐!”覃梓学一巴掌拍他肩上。喝了酒下手没轻没重的,噗的一声闷响。
“哎呦!”魏武强夸张的叫了声。
“怎么了?我刚才没使劲啊。”覃梓学呆呆的看看自己的手,喝了酒后男人脸上血色充盈,连眼底都染了些粉意:“打出内伤了?”
开的平稳的小轿车跟着颠簸一下,魏武强笑的不行,都忘了要装疼了:“媳妇儿你刚才使出内力了?那不得把我肚子里面都震碎喽?”
覃梓学摇头,煞有其事的顺着唠:“不能。我一向控制的很好,像我这样的侠义之士,是不会伤害无辜弱小之辈的。”
这回可要命了。喝了一斤白酒没醉的小魏同志被他媳妇儿酒后憨态百出的模样给笑醉了,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大侠饶命哈哈哈……”
一脚油门轰到底,魏武强迅速把车停回院子里,拧了钥匙熄了火转身就在覃梓学脸上吧唧了一声响的:“媳妇儿,下车回屋,锅里有原本要煮饺子的热水,我先帮你擦擦,然后咱俩好好研究一下大侠把我打内伤了怎么办的问题。”
覃梓学迟钝的啊了一声,笨手笨脚的爬下车,冷风一吹,激灵灵打个寒噤:“对啊,饺子还没吃呢,年三十还要守夜……”
深邃的夜空中,不知道哪里放了个魔术弹。远远的,一颗颗飞火流星样的小火球,劲道十足的飞上半空,又炸开一小团绚烂的烟火,特别好看。
覃梓学痴痴的盯着那处烟花,好半天没动。
魏武强都拉开房门了,回头一看对方没动,顺着视线看过去就笑了:“媳妇儿你喜欢魔术弹?那我明天去给你买两根回来放,咱自己来……”
“不用了,”覃梓学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跟过去:“我就想起我小时候曾经特别羡慕魔术弹来着。”
“啊?你羡慕魔术弹?”魏武强这回真惊奇了:“这玩意儿有什么可羡慕的?”
“羡慕它能飞上天啊。”覃梓学很认真的解释。进了屋子热气一蒸,眼镜片上蒙了层厚厚的白雾,什么都看不清了:“我不能。那时候我还偷摸拆了个魔术弹,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装弹簧的,能打那么高。”
“弹簧哈哈哈,”魏武强一把搂住男人单薄的肩膀,特稀罕他这副傻乎乎的小模样:“我没拆过魔术弹,我把我家挂钟拆了。寒假嘛,我想找找里面那个钟,就整点铛铛铛响的那个。趁我妈不在家动手拆,想着回头找着以后再原样把挂钟复原回去。结果死活装不上了,怎么都多零件。后来瞒不住了,老实交代后被我妈拿大笤帚疙瘩狠狠抽了一顿。连着一个礼拜上学时候,走道都是瘸的。”
俩人傻乎乎的各自揭短,把自己小时候的糗事都说了出来,互相对视着笑,无比的心满意足。
“我今年好好干活好好赚钱,明年给你买台电视机。等你下班回来累了,可以躺炕上歇着,看看电视节目,比听广播有意思。”魏武强想了想又有点犹豫:“那你天天看电视,就没空理我了。”
“理你。”覃梓学也变幼稚了,跟他一块儿发疯:“不看电视看你,电视哪有你好看。”
“那还差不多。”魏大个子满足了,点着头眯起眼,特惬意的神情:“媳妇儿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打水抹抹身上。”
“我自己来就行。”覃梓学赶紧拍胸口表态:“我又没喝醉,不用你帮。”
“什么帮不帮的,”魏武强手脚麻利,打开大锅盖舀了两瓢热水又兑了冷水,手指试试温度刚好:“俩口子客气啥,快点。一会儿还得煮饺子。”
“吃不下了。”覃梓学把棉衣毛衣秋衣搁在炕上,不自在的舔了舔嘴唇。裸露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倒不是因为冷:“刚才吃太多,撑住了。”
“运动运动就饿了。”魏武强不以为意,温热的毛巾擦到他肩头,舒服的覃梓学只想喟叹。
毕竟和在炕上钻一个被窝筒时候不一样。这样打赤膊站在房间正中,明亮的灯泡就悬在头顶,让覃梓学有些羞赫和耻意。尤其是自己脱了上衣而魏武强却衣着整齐,对方像在照顾一个不能自理的小孩一样的帮自己擦身体,无微不至。
“大晚上的,天都黑透了,运动什么呀。”覃梓学舒坦的筋骨酥麻,脑筋都不愿意动了:“肯定不能出去跑步什么的。啊,你是想说俯卧撑?我不行这个,我连十个都做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