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所有的溪流汇到一起,目标是大海一样。
魏武强就是他的大海。
不远的一段路,开车只要两分半,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让覃梓学意外又惊喜的是,魏武强在。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你回来怎么都不去找我?”脚下无意识的加快速度,覃梓学揉了揉眼睛,唇角上翘,是喜悦的弧度:“我就是想回来踏踏实实睡一觉,没想到你回来。”
站在院门口的男人高大结实,刚剃过的头发看过去愣头愣脑,瞟一眼都觉得冷。可是即使这样,落在覃梓学的眼里依旧帅的惊天动地。
“我不知道你会请假出来,”魏武强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出望外,迎上前两步,握住覃梓学的手:“昨晚在爸妈家里看实况转播,看着运载火箭没把卫星送上去,大伙儿心里都不得劲儿,我就想着我得回来,就算见不着你,靠你近点就好像也能分担点儿你的难过。是不是特二百五的想法哈哈哈。”
“实况转播?院里谁家买电视了?李婶家?”房间里很暖,有着让人筋骨酥麻只想瘫倒下来好好休息的安心味道:“咱俩这算是心有灵犀吧?”
魏武强摸了摸鼻子,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汇报电视机的事儿:“我买的,没用票,托人弄了两台,给爸妈那边一台,给你带回来一台。过来瞧瞧。”
“魏总真能耐。”房间里高低柜上摆了一台簇新的电视机,正对着大炕的方向。覃梓学走过去摸了摸,打心眼里觉得高兴:“前些日子还听徐明亮讲呢,说是现在凭票买电视机也不一定买的着,紧俏玩意儿,到货太少,供不应求。”
“季哥一哥们儿,”魏武强这些事不瞒他,大大方方坦白:“姓欧阳,家里有关系,买电视跟玩儿似的。这不在我那里订了辆德国奔驰吗?一来二去的熟了,就托他帮了个忙。不过现在还看不了,等我明后天把天线架起来,咱就能看春节晚会了。”
有好多话想说,可是覃梓学又不想说。仔细想想也没什么重要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就那么微微侧着头,含着笑看着魏武强,像是把这人看到了自己心里,再也拔不出来。
“你瞅啥?”魏武强给看的有点顶不住,手欠的捏了下男人脸颊,逗小孩似的。
“瞅你咋地。”覃梓学有样学样捏回去:“不给瞅啊?”
“随便瞅!”魏武强装模作样的往后退一步,做了个双手叉腰抬下巴的动作,傻气又好笑:“你想瞅啥造型我给你摆。对了,媳妇儿你没见过时装模特吧?我们这回去广东,凑巧看着一回时装表演。唉呀妈呀你是不知道,那些姑娘穿的,咋说呢?”
青年摸了摸下巴,琢磨着措词。
“这还回味上了?”覃梓学揶揄他,就手把擦脸毛巾拧干,展开平整搭在毛巾架子上:“好看吗?”
“没我媳妇儿好看。”求生欲来自于本能,魏武强脱口而出,旋即笑嘻嘻的:“吃醋了?”
“吃个屁的醋。”覃梓学推开他,伸了个懒腰:“困死了,睡觉。”
“别介,等我做了饭,吃饱了再睡。”魏武强不跟他逗咳嗽了,抬眼看了看挂钟:“这都快十二点了,正好吃了中饭睡觉。大炕烧的暖暖和和的。你先歇会儿,我快,简单炒俩菜焖上饭,二米饭咋样?再烀俩地瓜。”
不说还好,一说了困,简直就像是按下了那个瞌睡的开关,倦意排山倒海低挡不住,覃梓学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站着睡着:“不吃了,睡醒了再吃吧。”
“不行不行,”魏武强可不同意:“你这饥一顿饱一顿的,胃都让你搞坏了。先吃点点心,对,我上次从广东带回来那盒,还有俩酥饼没吃吧。等我给你找。”
虽然再三说了马上就好一定不能睡,可是等魏武强三下五除二炒好了白菜土豆端进门时,还是一眼就看着人歪倒在被垛上睡着了。
男人侧着身体微微曲着腿,铁皮点心匣子就抱在怀里,一块酥饼咬了大半,还有一截要掉不掉的虚搁在唇齿间——居然就这么吃着睡着了。
魏武强心疼了,什么原则不原则的也顾不上了。算了,先给他睡吧。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脱鞋上炕,魏武强麻利的铺了一床褥子在热炕头又摆好枕头,然后从男人怀里抽出了点心匣子放旁边,又把他嘴里半块点心拿出来,最后小心翼翼的一手托着男人脖颈和后脑,一手穿过他后膝弯,把人放着平躺在褥子上,展开一床被子盖了上去。
覃梓学应该是累坏了,这么折腾都没醒。
大个子青年傻乎乎的蹲边上,就那么痴痴的看了一会儿——
“我媳妇儿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