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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年 花曳 977 字 10个月前

坐在主桌旁次席上的袁伟颇为动容,侧过脸看向那两位也等同于是自己父亲的长者。

罗健会这么想,于自己和汪浩而言,覃梓学和魏武强又何尝不是这样灯塔般的存在呢?

是他们两个把自己和汪浩从无望的泥潭中拔出来,一手一脚的耐心指导着帮带着,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平静、富足、有奔头。

“不好意思跟大家啰嗦这么多,”罗健腼腆的笑笑,伸手握住身边的新娘子:“感恩的话不说了,我跟小慧一块儿,给我大爹二爹鞠个躬吧。”

新郎新娘转向身侧并肩而立的覃梓学和魏武强,恭恭敬敬鞠了个躬。

覃梓学感性,光是刚刚听着罗健那番话已经忍不住眼眶泛红了,这下子温情炮弹砸过来,直接狼狈的掉下了眼泪,赶忙手忙脚乱的拿了纸巾擦拭。

台上台下,不少来贺礼的女嘉宾也跟着抹眼睛,连站在另一侧的新娘子的妈妈也掏出了手帕按住了眼角。

主持人接过话筒,赶紧打趣的活络气氛:“哎呀这位新郎官不得了,不仅是搞物理科研的一把好手,想不到语言功底也这么厉害,我觉得我这主持人的位置岌岌可危啊。”

大伙儿闻言会意一笑,主持人趁机进入下一环节:“下面咱们有请新郎官单位的领导,九六八研究所所长汪浩,作为证婚人上台致辞。”

三十大几的汪浩看过去风度翩翩,褪去年少的毛躁和冒失,增添了几许成熟男人的智慧和自信,正是最好的年华。

“读证婚词之前,我先讲两句。”汪浩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打趣的语气:“真正论起来,从学术上来讲,我跟新郎官的父亲覃院长是师徒关系,然后现在新郎官又成了我的徒弟,我们仨成了祖孙三代。当然,这得是学习工作方面,不能从辈分上算,不然我师父等会儿就得打死我。”

台下响起哄堂大笑和掌声。

汪浩淡定自若的继续:“刚刚新郎官罗健煽情已经把大家都煽哭了,我就不再赘言这方面了,虽然我也特想给我的恩师鞠个躬,感谢他这些年不仅把顽劣的我扶上马赶回正路,还把马也送给了我。”再次的笑声打断了风趣的证婚人的话,短暂的停顿很快接起来:“我的恩师把新郎官罗健教育的很好,学术严谨能力出众,我相信假以时日,罗健定能成为我们九六八所的技术骨干,挑起担当的大梁,然后我就可以退休了。”

汪浩读完证婚词把话筒还给了主持人。主持人夸张的叹口气:“我觉得我今天可以下岗了,让各位对比的,我这个主持人真是失败啊。不过,我还是要顽强的再活个一集两集的,毕竟真实情况不是我不给力,是各位实在太优秀太出彩,比的我相形见绌……”

“你怎么那么能嘚瑟呢?”袁伟极小声的怼了一句刚刚坐下来的汪浩:“你结婚啊?出什么风头,幼稚。”

汪浩偏过头,同样小小声的,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我可早都结婚了你不知道吗?幼稚就幼稚呗,反正我这个大萝卜早就种进了你这个坑,这辈子不退不换了。”

“不要脸。”袁伟瞪他,完全不想搭理蹬鼻子上脸抓紧一切机会耍流氓的某所长了。

“季所要是不退休,我不接棒不这么忙,还能多点时间在家陪你,更不要脸点儿。”汪浩眼见再说就要得罪媳妇儿了,见好就收:“不说了不说了,新娘子家长说话了。”

罗健结婚,除了新郎新娘双方的同事好友,覃梓学和魏武强散落全国各地的朋友能来的都来了,虽然俩人已经竭力低调,不想折腾大伙儿了。

倪勇胜和做茶叶的老黄从广东特意飞过来了,倪勇胜财大气粗直接送的金砖,老黄则是把今年最好的进贡级芽尖带来了;

海南那边曾经带过袁伟的张总也来了,直接给小两口送了张卡,礼金倒是吉利,五个八;

原本携家带口在瑞士度假的欧阳也回来了,打算参加完婚礼歇两天再飞过去;

还有退休去了海滨小城的秦书,在昆明带孙子的季国庆,让魏武强头疼却也合作多年的二道贩子老金……

魏武强特意没跟东安那边说,怕秦飞韩明毛小兵他们随礼。这些年林业局不景气,各家孩子读书的读书成家的成家,日子都紧巴巴的,不容易。

可是也不知道风声是怎么走漏的,反正上午十点来钟,东安那边电话就打过来了,韩明他们一通埋怨,都说强哥不够意思,不拿他们当兄弟。到底从手机上转了礼金过来,几个人加起来数目不多,可是心意很多,沉甸甸的。

台上的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了,台下坐着的老黄若有所思,碰了碰身边的倪勇胜,一向寡言的男人悄声问了句:“魏总跟覃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