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晏没有回应这句话,距离近到鼻息相触,冷杉的味道压迫而强势,淡淡地将似是而非的偏开话题扯了回来。
“你撒谎了。”
“……”元璀又急又心虚,面庞通红地抿紧了唇,眼睫颤抖得如同秋天吹拂的落叶,有种被人揭开了全部的遮羞布,退无可退的感觉。
——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从齐白晏的话里偏开话题。这个男人目的性非常强且极端高效,任何含糊地回答和意图偏开的话题都会被他不留情面地一语点破,然后直戳要害。
昏暗视线里的元璀整个人都软乎乎的,像只柔软的小羊羔,偏偏眼角泛着绯红,视线飘忽不定,在逃避着什么。但不知为何,看到他这副模样,齐白晏的指节蓦地生出了几丝躁意,如同素来平稳的情绪被人撩动水波,涟漪四起,层层叠叠无法控制的感觉攀爬而上,弄得他很不舒服。
元璀撒谎了,而且还是因为被自己亲了才撒谎,背后的意图齐白晏暂时无法判断,可一旦事情追根溯源到本身和某些人,就变得格外微妙。
齐白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单纯的不悦了。
他骨子里素来骄傲疏离,沉稳压住了他的年轻气盛,繁忙的工作和无尽的计划表将二十六岁的年纪打磨成熟得像三十来岁般古井无波。
但恍惚间好像也并不是完全可以做到古井无波,仿佛被人踩到了隐藏的底线。
元璀完全摸不透他现在到底想做什么,只觉得羞耻心虚极了,仿佛被人发现撒谎后施以煎熬的惩罚,让他记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留下深刻的烙印。
被戳中了要害本就理亏,现在濒临控制的边缘,几乎要爆炸了开来。
元璀咬了咬唇,余光瞄了眼后面的齐小鲁,实在是羞耻得浑身发抖,两只手抵住了他的胸口,硬着头皮道:“齐先生,你昨晚喝多了,记错了。”
齐白晏:“嗯。”
元璀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竟然完全没有继续追问自己的话,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
齐白晏视线在他脸上定了片刻,缓慢地点点头,“知道了。”
然后,他在元璀微微睁大的视线里重新吻了下去。
“齐、齐——呜呜呜呜!”元璀受惊地想要推着他,却被男人随手一拧手腕按严实了,亲吻着的唇瓣强势而清冷,将柔软的唇瓣揉开,如同吮吻着什么香甜的奶糕,下颚线锋利而俊逸。
元璀脸蛋烫得像是上了锅炉,却又不敢将动静弄太大,鞋尖只能急促地蹬踩着车内的地毯面,磨出了“沙沙”的声响,手脚都仿佛被镣铐铐住了,箍着手腕的力道强硬无比,亲吻着时候更是被弄得气息濡湿,几乎要羞到窒息了。
齐白晏向来不按套路出牌,上一秒也许会对他温柔得要命,下一秒又强势直接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看起来思维自成一派没什么不对。
元璀从小到大也就被亲过两次,一次是昨晚醉酒意乱情迷,一次是现在的清醒异常。昨晚还能找借口说是喝多了,现在是半点借口也找不到了。
他的鼻息急促而慌乱,颤抖得厉害,元璀哆嗦地喘了一声,眼底雾上了朦胧的水汽,被人咬住撬开唇瓣深吻的感觉逗弄得脸红气喘,如同飘在了水面上的浮萍,随着水波摇曳胡乱晃动。
齐白晏亲得强硬而绵长,将浑身都是西瓜味的小家伙压在副驾驶上梭巡着气味。元璀惊慌失措得眼睫直颤,纤长的睫羽上沾着莹润的水色,总感觉像被狼群细嗅着他全身的味道,思索着哪里下口最合适,而猎物惊慌失措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一口咬下来。
喉间说不出完整的话,好像每个字都被人吞入了腹中,元璀喉间只能发出“呜呜”的喘,胸口剧烈得起伏着,指节绵软地抠入了掌心,满手都是汗,浑身臊得也在冒汗,费劲了气力才将濡湿的水声在心头咽下,委屈又羞耻,偏偏沉沦得不行。
亲吻不是不可以,但这个男人似乎总是不注意场合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元璀不行,他是个极其有道德底线和羞耻底线的人,稍微逗弄一下都能害羞到蜷曲起来,像只会缩回壳里的蜗牛。
昨晚被欺负得唇瓣发烫,今天又被按在座椅上亲,偏偏自己还舍不得推开。
一边内心挣扎,一边屈服于心底那丝见不得人的痴迷,元璀被刺激得快要崩溃了。明明之前都做好了孩子自己一个人养,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告诉对方,闷不做声辞职回家的打算,竟然又被他不按常理出牌打乱。
元璀羞恼至极地挣了一下齐白晏的手,“呜”地喘了一声,眼眶发红胀得发疼,臊得浑身都在发抖,几乎要被气得大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