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轻声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同悲道人一手松松握着酒瓶,另一只手在虚空中点了几下,语气就像是在说梦话:“阿秋和我说,小阿玉心地特别善良,不忍心杀生,还特别爱笑,看着憨里憨气的,她都怕你以后会受欺负。”
同悲道人修长的手指虚虚在他脸前画了一个圈,道:“可是这么久以来,除了在青丘的小帝姬面前,你都没有笑过。”
“而且……你上次杀了想要进秘境的那队天族士兵,我看见了。你杀他们的手法很残忍……也很熟练,都不像你了。”
封玉想要笑一个给他看看,证明自己还是那个自己,试了好几次,脸庞都僵硬到笑不出来。
他逐渐加大握着水壶的力度,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道:“你多想了。我还是我。”
同悲道人嘟囔一声:“但愿如此。”
然后头一歪,醉倒了。
封玉提起的心慢慢落下,他自嘲地在心里笑了一下,心道他同个醉鬼计较什么。
他晃了晃手里盛满清心降火的菊花茶的水壶,不想喝了,想倒掉,但顾及着这是清清为他泡的,还是没倒,吨吨吨一口闷完,擦了下唇角。
然后他的视线挪到同悲道人手里捏着的那个酒壶上。
封玉小心地掰开他手指,给自己倒了一点。
……真辣啊。
比他喝过的胡八寄来的那坛烈酒都辣,辣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从第一次尝试融合封临潍到现在,他花了十年才真正完成这个进程。
他们不断拉锯、不断周旋,互相试探,多次交锋,想要吞噬彼此,封临潍从来没放弃过反杀,封玉也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