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主寺区后,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到六点了,于是先带着周家的兄妹俩去了斋堂,准备先把他们俩安顿好,然后打饭带回禅房。
正是开饭的时间,斋堂内僧人众多,周燃懒得去窗口排队,就提议先坐下等一会儿,人少点了再去打饭。周汐完全赞同她哥的提议,因为她的靴子带跟,逛了那么长时间早就累了,脚踝又酸又痛。
孟西岭也不能扔下他们俩不管自己去打饭,而且都已经陪着他们俩转了一下午了,也不差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所以同意了他们兄妹俩的提议。看他们俩也有些累了,他就去了斋堂门口的茶水台前,给周燃和周汐一人倒了一杯水。
一张桌子可以做四个人,周燃和周汐面对面而座。趁着孟西岭去接水的时候,周汐的目光就没从他的身上移开过,目不转睛地盯着茶水台的方向,眼眸中闪着光:“他真的很会照顾人,细心又体贴。”
周燃转身看了一眼,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没妈的孩子早当家吧。”
周汐一愣:“什么意思?他妈怎么了?”
“死的早。”周燃把头转了回来,对自己妹妹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而且他妈死了没多久他爸就找了新的,后妈还带了个小杂种,他爸对小杂种比对他还好。”
周汐蹙眉:“小杂种?就是他的那个妹妹?不是亲生的呀?”她不赞同地抿了抿唇,“那也没必要喊人家小杂种吧?难听死了……”
周燃嗤笑一下:“她妈农村妇女想上位,给人当三儿生的孩子,不是杂种是什么?”
周汐也不反驳“小杂种”的称呼了,忽然就八卦了起来:“啊?她妈给谁当三了?我认识么?”
周燃却没告诉她:“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随后,朝她伸出了右手,“包给我,放我这边。”
周汐不太明白:“我自己抱着就行。”
周燃无奈:“傻子,我旁边的位置要是空着他肯定坐我这边!”
周汐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哥的用意,赶忙把自己的爱马仕递给了她哥:“还是我哥最聪明!”
周燃夸张地叹了口气:“谁让我有个傻妹妹呢?不多操心一点怎么办?”
周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孟西岭端着杯子回来后,才发现周燃旁边的位置上放着周汐的包。他并不想和周汐并排而坐,但是让周汐把包拿走又显得小题大做,像是在刻意避嫌,没事也变成有事了,说不定还会造成尴尬。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坐到周汐身边。
周汐心头一喜,正准备给她哥使个眼色,让他再继续套套孟西岭的话,然而才刚把眼睛抬起来,一位“熟人”突然闯进了她的视野中,目光中迅速燃起了怒火,但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孟西岭,竭力把火气压了压,却又很不甘心,恶毒地在心里咒骂:果然是个贱人生的小杂种!
夏黎桐双手负后,一脸倨傲地踏进了斋堂的门槛,延卿小和尚像是个小跟班似的安静乖巧地跟在她的身后。
斋堂人多,夏黎桐最讨厌吵闹的地方,不高兴地蹙起了眉头,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扫了孟西岭,以及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女的。
与周汐对视的那一刻,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真他妈的是无巧不成书啊。
孟西岭也真是不听话呀,竟然敢背着她和其他女人坐一起去了?对面有空位为什么不坐?人家身边就那么香?非要去坐?就这么不自觉?男女主之间的距离感和分寸感呢?合着分寸感和道德感都只是针对她的是吧?
我天天宠着你,惯着你,唯独对你网开一面,就是为了让你针对我的?
夏黎桐冷笑一下,沉着脸朝着那桌走了过去。
孟西岭也看到了夏黎桐,并且一眼就看出来她恼了,脑中登时警钟大作,然而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夏黎桐就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微微扬起了下巴,眼眸略垂,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哟,您还在静山寺呢?我还当您这个活菩萨已经修成金身原地飞升了,原来还在留恋凡尘陪着美人一笑呢?这一下午玩的开心么?用不用我再喊俩吹唢呐的来给孟菩萨您助助兴?”
她这话不仅阴阳怪气,还特别的尖酸刻薄,不仅周氏兄妹听懵了,就连早已习惯了夏黎桐的乖戾脾气的延卿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孟西岭知道她是在生气自己一下午没管她,一边起身一边解释:“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有接,正准备给你带饭回去。”
周汐见状立即附和了一句:“是啊,你哥一直想着你呢,你不能这么不懂事吧?上来就发脾气,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体谅体谅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