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祁俊树的声音突然从身旁传来,夏黎桐恍然回神,抬头看向了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到来的祁俊树。

她蹙了蹙眉,满目茫然地说:“我在想,劝人向善,天打雷劈。”

祁俊树怔住了,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她面颊上挂着的那两行眼泪。

她似乎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哭了。

“你、”不等祁俊树把话说完,夏黎桐便收回了目光,抬手、低头,默默地抿了一口杯中茶。

三年前,她在那座会所里面潜伏了半个月,却没有收集到任何蛛丝马迹。八月初旬,她妈体检查出来了囊肿,虽然并不严重,但还是需要做手术。比起李昭楠来说,肯定还是妈妈重要,所以她不得不暂停了行动。好在那时李昭楠也表示自己已经想开了,她还说,无论能不能讨得一个公道,自己都会好好生活下去,并且很感激她在那天晚上朝她彰显了善意,不然她早就成了一具河底沉尸了。

在当时,她觉得这结局简直是皆大欢喜,而且每个人的路都应该自己走,她又帮不了李昭楠一辈子,所以心安理得地卸下了道德的枷锁,去医院照顾妈妈了。

但谁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结局,而是黑色-童话的序章。

一个半月后,她得知了小棠自杀身亡的噩耗。

小棠火化之后,她和小树才发现了那本记录着罪恶的画册。

她曾以为孟西岭给她指了条明路,于是听从他的话,试着去当一个善良的好姑娘,但谁知道,那条路啊,通向的,是地狱:她从桥上救下了轻生的李昭楠,却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深切的自责感和愧疚感如同附骨之疽,每天都在折磨着她,让她痛苦不堪。

被轮-奸的人应该是她,该被折磨的人也应该是她,该去死的那个更应该是她,小棠却替她承担了一切。是她亲手把小棠推进了炼狱。

她走不出这种愧疚感,几乎要被压垮,于是,她拿起了那把葬送了小棠生命的蝴蝶-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但她比小棠幸运——或是不幸——家里的阿姨发现了她的异常,砸开了卫生间的门,把她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