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杳从小就很讨厌医院。

以前母亲每次受伤,几乎都是她陪着来就诊,她还记得,有一次,有位女医生看出了母亲身上的伤痕不对劲,关上门,一脸严肃地问是不是被老公打的。

舒杳想开口,却被母亲捂住了嘴。

她摇摇头,说不是,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大概是见的多了,也可能是母亲的态度太坚决,医生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但对于舒杳而言,不管是那浓烈的消毒水味,还是处理伤口时,母亲疼痛的表情,都深深地刻在她脑子里。

而现在,icu外。

钱曼青靠在沉誉的肩膀上,脸上的泪痕,更让舒杳更觉得这个地方,灯光刺目,令人窒息。

沉野微喘着,问父亲:“爸,发生什么事了?”

“都怪我。”管家刘叔在一旁懊恼地捶了捶脑袋,“大少爷说今天跨年约了朋友,说什么都要出去,要是我再坚持一点不让他出门就好了。”

“老刘,这不怪你,他要出门,没人能拦得住。”沉誉无声叹了口气,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看着依旧镇定,“没事已经基本脱离危险了,在icu观察。”

沉野和舒杳默契地松了口气。

沉野留在icu外等候,沉誉接了个电话,叮嘱他好好照顾母亲,就急匆匆走了。

舒杳本想陪沉野留下,但一想到自己留下,可能反而分散他注意力,再加上,钱曼青现在状态不好,必然需要人陪同,于是便跟钱曼青一起回了家。

凌晨时分,天空中薄雾笼罩,像蒙着一层纱。

路上没几辆车,空落落的,就像舒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