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苦笑:“不过也多亏了这些慕名而来的网红把锁撬开了,否则我们这样的非正规军还进不去呢。”
她说着,手上轻轻一推,严家老宅生锈的院门应声而开,而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杂草,还有很久以前拉的警戒线。
严家的老房子占地面积并不大,三面是破旧的平房,围出一个二十平左右的院子——在十四年前,严俊瑞就是在这里发现了妻儿的尸体。
满地都是垃圾,陆渊不得不一手牵着小乔,另一手翻看当年的勘查资料,很快,就在中心位置站定。
“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就是当年发现五具尸体的地方。”
陆渊如今也不再怕吓着小乔了,直截了当说道:“但是,这个地方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是有人将他们的尸体拖到了院子里,故意摆成这样的。”
“为什么?”
小乔立刻就问:“这样的话,动静很大,就不怕严俊瑞醒过来吗?”
陆渊笑笑:“谁知道呢,反正,几个受害人都是被从不同的地方拖过来的,他们那天晚上是这样分的屋子,一共三间卧室,除了主卧是一张大床外,其他两间都是两张床,严俊瑞事后说,因为他和大哥严俊康大年初一都有工作,不想第二天一早吵醒老婆孩子,所以就提议,他们两个睡一屋,让老婆带着孩子睡在一起。”
陆渊说着,带小乔走向左边的屋子,如今,这里的窗户已经被人砸碎,屋子散落着两张几乎已经散了架的旧木床。
她说:“当年两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就睡在这里,而他们也是凶手的第一个袭击对象,四个人是在卧室里被杀的,身上一共有二十六刀,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刀刀都是冲着致命去的。”
小乔皱起眉:“她们没有反抗也没有尖叫?”
陆渊苦笑:“事后尸检,发现包括严俊瑞在内,所有人体内都有地西泮,也就是安眠药的主要成分……通过血液里的浓度来判断,两个女人和孩子被杀时,她们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说罢,陆渊又带着小乔走到了主屋,这里不但有严家父母的主卧,还有厨房和浴室,时隔十四年,四处早已一片狼藉了。
“当年案发后,警方在厨房里找到了年夜饭上他们喝的酒,是严家父母为了过年自己酿的,在里头检测出了高浓度的地西泮,因为难得全家人一起过年,大年三十就连孩子都兑饮料喝了酒,而因为平时酿酒的坛子就放在院子里,所以,可能是凶手有预谋地提前下药,而且从开始就不想留活口。”
陆渊看着早已荒废的灶台,很难想象十四年前的那个年三十晚上,在这家人和乐融融聚在一起烧火做饭时,已经有人在觊觎着他们的性命了。
小乔有点不解:“可是,严俊瑞的体内不是也有安眠药?”
陆渊笑笑:“确实有,但是浓度比起其他人来说要少很多,事后他在口供里也说了,他因为常年开车其实不怎么喝酒,酒量不行,再加上第二天还有工作要开车,所以那天晚上他其实喝的不多,但即使这样,自酿酒的度数很高,他下了桌就醉死过去。”
“等等……但是第二天有工作的,不是还有大哥严俊康吗?”
“对,这就是第二个有意思的地方了。”
陆渊笑道:“据严俊瑞说,大哥严俊康当天晚上喝酒喝的也不多,因为第二天有工作,一大早要赶到饲料店,但是,不知为何,事后我们给严俊康做尸检,他体内的地西泮浓度却很高,是在年夜饭结束后喝的酒,而根据死亡时间来推断,他喝完酒之后不久就被杀了,而恐怕是因为安眠药还没有完全发挥作用,严俊康的身上有抵抗伤,也是所有死者里唯一反抗的人。”
“这么说,或许凶手和严俊康认得?”
小乔想了想:“他年夜饭都没有喝酒,之后却主动喝了,必然是因为有人劝酒他才会喝啊。”
陆渊心想这小子确实做盲人按摩可惜了,赞许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你还挺行的,不过,严俊瑞说他大哥平时很喜欢喝酒,只是因为要工作所以才刻意少喝,也不能排除严俊康之后馋这口所以主动喝酒,对于警方来说,唯一确定的是,大哥严俊康确实是最后一个被杀害的受害者,他死亡时刚洗完澡,去厨房喝了酒,随即和人发生了打斗,最后尸体也被人拖到了院子里。”
陆渊顺着厨房往外走,很快又在主卧前停了下来,那里的门现在被人钉死,无法进去,而且门口还被人做了涂鸦,写着“此处有厉鬼”。
她解释道:“在严俊康死前,严家父母已经死了,应该是在杀死女人和孩子之后,凶手就趁严俊康收拾和洗澡的时候进入了主卧,将老夫妻俩割喉,事后甚至还补了刀,完成这一切之后,他并没有将人的尸体拖进院子里,反而是就地用被子盖住了他们的全身,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