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徵乞求道:“夫君,别这么做。”

他说话的功夫,目力所及之处竟已是一片火海。

隋华卿见此,毫不犹豫地冲入火场,去救自己不良于行的女儿。

“娘亲!”宁嘉徵眼睁睁地看着娘亲被熊熊烈火吞没了。

奚清川厉声责备道:“嘉徵,你何以如此粗心大意?为夫不过是要你拿着这烛台,你居然使得重华楼走水了。”

“我知错了。”宁嘉徵急火攻心,“夫君,你救救娘亲与小妹可好?”

奚清川置若未闻,而是关切地道:“嘉徵现下是否觉得暖和些了?用这重华楼来烤火可谓是物尽其用了。”

宁嘉徵生怕自己唯二的亲人葬身火海,欲要跪下身去,却因被奚清川扣着右腕而不得。

奚清川一边摩挲着宁嘉徵肌骨停匀的右腕,一边怀念地道:“为夫第一次遇见嘉徵,便在这重华楼。只一眼,为夫便打定主意,要迎娶嘉徵。嘉徵当时正在练剑,垂髫之龄,身法却翩若惊鸿。见为夫进来,嘉徵收了剑,问为夫是何人,可是来寻岳父的。重华楼在九天玄宗管辖之内,为夫原本看不上重华楼,从未来拜访过。早知岳父生了个这般符合为夫心意的儿子,为夫定不会姗姗来迟。”

宁嘉徵对此事全无印象,亦无暇同奚清川追忆往昔,直截了当地道:“我要如何做,夫君才肯施予援手?”

那厢,隋华卿几乎是九死一生,好几次险些被坠落梁柱压着。

烟气弥漫,以致于她压根看不清前路。

她佯作镇定,回首去瞧幺女,确认幺女面上的布料正严严实实地捂着口鼻,才出言安慰道:“枝儿,莫怕。”

“我连奚清川那老不死的都不怕,岂会怕这火?”隋琼枝这话说得豪气干云,心里头却因自己成了娘亲的累赘而自责、无力。

像是故意刺激她一般,堂屋最大最粗的那根主梁松动了,“噼里啪啦”地作响。

她头顶灼热不堪,顿时觉得自己如若被这主梁压住了,即刻会变成一具焦尸。

一念及此,主梁挟带着冲天火光,轰然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