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是他竟又觉得眼前的宁嘉徵纵然一身戾气,眉眼却似笼着一场江南烟雨,惹人怜惜。
宁嘉徵这张皮囊犹如女娲娘娘依着他的喜好捏的,即便他恨毒了宁嘉徵,依旧时不时地会为这张皮囊所惑。
倘使这张皮囊底下盛的一个逆来顺受,温柔小意的魂魄该有多好?
明明是自己占据上风,宁嘉徵却是一阵毛骨悚然。
奚清川正用垂涎欲滴的眼神觊觎着他,眼神仿若能化作触手,将他剥得一干二净。
他手下施力,直至奚清川无力再看他。
奚清川直觉得自己将要断气了,出于求生欲,挣扎不休。
但他认定宁嘉徵绝不会轻易地杀了他,自恃有所依仗,心里头并不如何恐惧。
扭断奚清川的脖颈的前一霎,宁嘉徵及时寻回了理智。
他必须光明正大地打败奚清川,再将奚清川带到爹爹坟前,令奚清川向爹爹忏悔,方能杀了奚清川,如此才算圆满。
此时若是掐死奚清川,他会深觉遗憾。
是以,他松了右手。
奚清川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咳嗽不止,他自诩一代宗师,马上忍着疼痛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做长身玉立状。
隋琼枝见奚清川从头到尾都任凭阿兄拿捏,似乎成了废人,兴奋地道:“阿兄的身体可是恢复如初了?阿兄是如何逆转乾坤的?阿兄并未同奚清川洞房花烛对不对?”
“我的身体稍稍好了些,你毋庸忧心;我并未同奚清川洞房花烛;至于如何逆转乾坤,自是借助外力。”宁嘉徵其实心有不甘,他自视甚高,若非束手无策,绝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同穷奇做交易。
“阿兄的身体定会越来越好的。奚清川合该千刀万剐,与阿兄有云泥之别,不配与阿兄洞房花烛,阿兄没让奚清川得逞真好。”隋琼枝眉开眼笑,少顷,又不确定地道,“外力是周伯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