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阳没有回答。

就这样一坐一跪,两人静静地感受着时光的流逝,直到整个房间都被阳光填满。

邓重把他的手枪收回抽屉里,小心翼翼地开口劝道:“你睡会吧。”

昨天一夜没睡,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见他不动弹,邓重抖着胆子,坐回床上,轻轻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回被窝里,圈在怀里,像一件宝物失而复得,不舍得放开分毫,

按了窗帘开关,室内变得如夜晚般暗淡。

季淮阳确实头昏脑胀,剧烈运动后,四肢酸软,但他一闭上眼,那幅画就阴魂不散在他眼前闪现,把他扰得疲惫不堪。

邓重见他双目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又开始担心,刚刚他用枪对着自己的头,想想都后怕。如果自己晚一点进来,是不是就再也不能抱他入怀了?

邓重在他温热的颈间拱,拱着拱着,鼻头发酸,眼泪像水龙头,止都止不住,呜咽着:“季哥,你到底怎么了?”

面对他的问题,季淮阳开不了口,只轻轻哼了一声。

一直以来,他把脆弱留给黑夜,不让任何人窥探自己的弱点,慢慢地舔舐伤口,等待它愈合。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季淮阳感觉自己的枕头被打湿了,不可置信地侧过脸,见邓重已经哭成了泪人,眼睛鼻涕一大把。

他嫌弃地偏过头,把床头柜上的纸巾盒扔给他。这么威猛高大的男人,居然哭得像个小孩子,还有鼻涕泡泡。

邓重坐起身,扯了几张纸,毫无形象地擤了一把鼻涕,哀嚎着:“季哥,你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