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宫的确很冷,大殿的门窗紧闭也依旧有风灌入,东方银玥恍惚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真要与白容一起冻死在此处。
复杂繁琐的梵宫之顶上,雕梁画栋皆如那盏微弱的灯火,于风中放肆摇曳,仿佛下一瞬就要坍塌。哪怕油灯熄灭,雷声渐止,梵宫顶上的壁画也依旧在东方银玥的眼中不成形状,飘飘摇摇。
她心中怪自己总对少年纵容,怪她竟也不计后果陪他放纵。
呼吸乱了,节奏乱了,意识也彻底乱套。
东方银玥迷蒙间望向了白容的眼,他的眼像是彻底蜕化成了金色,如同能把人吸噬进去般,牢牢地锁定了她。
她听见白容从唤她“殿下”,变成了唤她“银玥”。
那一声很轻,在东方银玥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如一片羽毛般落在了她的耳畔。
她突然想起,白容在去风声境时曾用过一个化名,他说他叫金琰,如今还是风声境柏州通缉的凶手。
金琰,对照着银玥。
东方银玥在这一瞬像是抓住了少年隐匿却又好似早已忍不住宣告天下的心。
可他们明明是因为一个荒唐的错误而始,他哪儿来那么深重的感情?
不待东方银玥细想。
这一觉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醒来已然回到了星祈宫。白容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不过照看她的是星祈宫里的老人,见她苏醒,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