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尚未完全蜕变成龙,此刻他的血液还是冷的,但只要他展露妖形,他的血液就会从蛇血化作龙血,从冰冷变为滚烫。
可白容听了并未觉得安慰,他像是接受不了现实,被褥之下的少年抓着脖子上的血刃用力往下拉扯,像是要将自己开膛破肚。
即便木屋黑暗,可沈鹮依旧能看得清楚,在他自残的同时那条棉被下方滚出不知多少血液。
“住手!”沈鹮顾不了那么多,也不管她会看见被褥下少年的身体,几步跨上了小床便抓住了白容的手。
被褥滑至少年的腰间,沈鹮面露惊异,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容的身躯。
他破开喉咙的血刃割到心口位置便停了,在白容的胸膛直至腰腹上覆满了纤细如柳叶的玄黑鳞甲,而他双臂上露出的皮肤早已被他的利爪抓得几乎溃烂。
他一面想要自杀,一面被身体治愈,妖的求生本能让他死不成,可却不知什么原因让他一遍遍地想要破开龙甲。
“你究竟想做什么?”沈鹮道:“你可知你是龙?或许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龙了。”
“那就更糟糕了啊。”白容慢慢松开手,他已经尝试了无数遍,连他自己都无法劈开的龙甲,旁人也别想成功。
他顺势倒在血淋淋的床上,任由龙鳞覆盖全身,在那龙鳞之下的皮肤正迅速生长,再致命的伤口也不过顷刻间便能愈合。
沈鹮看着这堪称神奇的景象,所以他甚至不用霍引的血便能自行恢复,可他偏偏在这么多天里,将自己弄成了这幅鬼样子。
“沈鹮。”白容低声问道:“你可知晓三百多年前,周氏因何而灭?观星推运之术因何而毁?”
沈鹮知道,她读过古书楼里的书,也听过老一辈说的故事。
“因周氏预测到未来的天穹国有灭国之祸。”沈鹮说出这话后,想到什么,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