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这当口，神君正在窃听几位长老的神识，一些不入流的脏话掠过他的耳畔，叫他面上一怔。但他仍维持着嘴唇的弧度，没有让它掉下来。这是他身为一界之主，最起码的门面素养。

至于这位骂人的……神君准确无误地辨认出了沈喻灵的声音，还有他那惯用的骂人语气和用词。嗯，没错，就是他。

沈喻灵在门外等了多久，就骂了多久。神君在殿上坐了多久，就听了多久。他从来不知道沈喻灵的词汇量这么丰富，骂了整整一刻钟，竟然都不带重复的。

厉害，不愧是被他责罚下界历劫赎罪的刺头。充分说明了这人年轻的时候除了混迹天界，一点正经事都没干。

神君送出几位长老离开，沈喻灵便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天界的规矩，神殿的威仪，对他来说，等于放屁。

“我……”沈喻灵焦急开口。

神君即刻将他打断:“噤声吧，我已听了不下一百遍了。妖主现世，天下大乱，还有你那些个乌七八糟的话，听得我耳朵都要生疮了。”

沈喻灵:“……”

神君兀自纳闷，明明师出同门，都是一个先生教的，怎么他和沈喻灵的成长走向可以说是截然不同。一个循规蹈矩，半点雷池都不敢越。一个枉顾天条，什么龙潭虎穴都敢闯。

有的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因为他太纵容这个师弟了，才让他变成今天这副目无尊长的样子。要不要把他赤身裸体的锁起来关在寒潭之下，冻上个七七四十九天呢？

沈喻灵被唾沫呛到，干咳两声，无奈道:“师兄，你知道你想什么我是可以听得见的吧？”

神君收敛了思绪，笑对沈喻灵道:“比上你刚才骂我的，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