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约是拿了菜刀,一下又一下砍进丧尸腐烂的皮肉。接着是跑步声。父亲尽力发出极大的声响吸引那些丧尸,然后,声音渐远。
丧尸像是被吸引走了。
方铭石化一般僵在了原地。气力抽空,温度骤降到零点。
外边再听不见一点儿声响,整座楼栋重新恢复寂静。
犹如死寂。
卧室的门并不坚固,他用椅子撞开,走了出去。
客厅一片狼藉,家具翻倒。地板滑腻腻的,混合了鲜血与白色的不明物体。一路走,一路黏脚。
门是半敞开的。他没有做任何防护,就这么推开家门。
映入眼帘宽敞的走廊,许久不见,同样再看不见从前的干净整洁。白墙泼了污迹,满是刀口和划痕。邻居家的门紧闭着,门缝里同样有粘稠的红色流出。
脚下鲜血依然在往前蔓延。他视线落下,沿痕迹继续走。
直到楼梯间。
灯没有亮,楼梯间很暗,但他还是一眼瞧见落在楼梯的灰杉。衣服被撕得粉碎,已经不能穿了。而衣物的主人不知去了哪里。
留下的,只有那染满鲜血的外套。
他弯下腰,捡起了衣物。
后来老哥找到他。
有老哥在,他没有继续自暴自弃。他逐渐长大,也终于稍微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结果,老哥同样也离开了。
那日雨很大,老哥问他是否听见了声音。那个声音要带祂的信众去往安全的地方。老哥分明是笑着的,脸庞却沾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