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见邵允朝他看过来,立刻气呼呼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这雅典娜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废物,我可忍不了她在这儿大放厥词说咱们公爵的坏话,公爵岂能是她这种特工小人可以随意诋毁的?”
“就是就是!她特么算个屁啊!老子一巴掌就能把她给抽到太平洋的另一头去!”
“依我看,我们应该先拿刀子把这贱女人的脸给划花!看她还怎么嚣张!”
“可以啊!先打断她的手和腿也不是不行!”
……
其他珀斯公爵的手下们也忠心耿耿地跟着在一旁帮腔,他们这么多年里总是被叶舒唯压着打,团队里的小喽啰也基本全都是死在叶舒唯的拳脚和配枪之下。
他们中的有些人身上的伤疤、残手和残腿甚至都是叶舒唯亲自留下的,所以心里本就对叶舒唯怀抱着强烈的恐惧、愤恨和敌意。被杰斯这么一挑唆,这帮人似是想要在抵达终点站之前,先要动手给叶舒唯吃点苦头。
眼见这些粗鲁的恶徒们都不约而同地变得有些躁动不安起来,似乎随时随地都要冲上前去,可邵允却只是淡定地抬了抬手:“你们都安静些。”
随后,他轻轻地点了点自己大衣领口上的微型监视器:“公爵全程都在这儿看着呢,他可是行大事之人,怎么会和雅典娜这种垂死挣扎的特工小人一般见识?若是他在抵达终点站之前有什么额外的指示,我都会依言照做的,你们就安心吧。”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因为和这雅典娜以前有过一段,会对她留有仁慈。但连公爵都肯放心让我来总指挥这次行动,你们能做的就是好好配合、少说废话。”
轻描淡写的几段话,可却又带着丝说不出来的不怒自威。那些恶徒们其实平时都根本看不上他,可不知为何,今天却都齐齐没有要再同他顶嘴争论的意思。
叶舒唯静静地观察着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忽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邵允,你有没有想过要取珀斯公爵而代之啊?”
邵允轻抬了抬眼皮。
“我已经接受你不再是我所爱的那个男人的事实,今天我雅典娜要死在你的手里,都是我愚蠢盲目、咎由自取。我这人一向敢作敢当,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但是,既然你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何不让自己再变得更进一步呢?”
“众所周知,珀斯公爵这么多年发展下来,在全球各地扩张了数不清的版图。他嘴上总是声称要与自己的手下平分所有的钱财,可实际上呢?他还是一个人掌控了绝大部分的钱财,只给了手下们一些微不足道的蝇头小利。”
叶舒唯将目光从邵允的身上移开,看向他身边的其中一个恶徒,“喂,大小眼,难道不是吗?我看你整天带着人拼死拼活地为珀斯公爵效命,你怎么身上还是冒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穷酸劲儿啊?”
那“大小眼”被她戳到痛处,本想要驳斥她,可张了张嘴,脸上却流露出了一丝说不上来的微妙的愤然。
“还有你。”她看向另一个扎着小辫子的恶徒,“我记得上回在突尼斯,你侥幸从我手里逃脱的时候,你身上的脓疮疾病就已经很严重了吧?我的老天爷,你亲爱的珀斯公爵连这点钱都不愿意掏出来给你治病吗?”
脸上长满了脓疮的“小辫子”竟然也没吭声。
一时之间,刚才还在为了珀斯公爵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恶徒们,全都成了熄火的哑巴。
邵允这时终于幽幽地开了口:“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叶舒唯笑道:“我不想要做什么,我只是想陈述事实来帮他们一把。毕竟选主人还是得要擦亮眼睛,现在醒悟还来得及,不然以后连死了都没人给他们收尸。”
她话音落下后,“大小眼”忽然开口了:“你觉得我们应该为谁效力?”
“这还用说?”叶舒唯朝邵允的方向努了努下巴,“在我看来,无论是从智力还是魄力上,你们瞧不起的这位病秧子,可都比那位缩头乌龟公爵好多了。而且,以我对邵允的了解,他是当真对钱财没什么需求,不像你们的公爵,嘴上说着追求伟大的犯罪艺术,实际上却还是掉在钱眼子里连出都出不来。”
“我知道你们都恨死我了,不过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可以仔细想想我说的话是不是有道理,我就是偏偏见不得珀斯公爵那种没种的胆小鬼笑到最后。”
此话一出,众恶徒们刚刚被邵允平息下去的躁动,又再次被点燃了。
即便叶舒唯是他们的宿敌,可她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却恰恰好都点在了他们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