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请别吃太多,您最近有肥胖的倾向。”盯着他的脸,颜开说:“胖子是没幸福的。”

聂睿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可惜在他要爆发前,颜开已经消失了,他一肚子火没处发,气得双手紧握成拳以泄愤怒,同时赶忙看玻璃窗,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真得肥了。

几分钟后,聂睿庭除了发现外面的雨更大外,什么都没看出来,他捏捏自己的下巴,决定把颜开的话视为嫉妒。

颜开走了,餐厅里只剩下聂睿庭一个人,过了一会儿,连走廊尽头属于服务生的说话声也消失了,他等得很无聊,想给拉夏尔打电话,又觉得那样做太明显,只好继续撑下去,直到老板娘来跟他说餐厅要打烊了,他才惊觉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而拉夏尔跟执事都没有出现。

“刚住进来的客人是在房间里点的餐吗?”他装作不经意地问。

“没有啊,可能有自带伙食吧,你知道的,许多人嫌我们乡下的饭菜不好吃,会自己带食物,啊先生,我不是说你朋友的不是,就是随便唠叨两句。”

“我也是随便问下。”聂睿庭掏了张大钞递过去,又报了手机号,“要是她来吃饭,你联络我一下。”

“没问题。”看到钱,老板娘的眼睛笑得眯到了一起,意领神会地用力点头。

聂睿庭回到房间,屋子里只留了盏小灯,颜开不在,王子趴在它的小窝里打呼,听到响声,它立刻站了起来,聂睿庭担心惊动颜开,急忙跟宠物做出个嘘的手势,洗漱后又把轮椅悄悄转到榻榻米的房间,爬到褥子上,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好像有种丈夫深夜归来,生怕被老婆骂而偷偷行动的即视感,趴在床铺上,聂睿庭为自己的行为不解的同时又伤心地发现他越来越习惯这种被管束的日子了。

外面的雨声更大了,听着雨声聂睿庭慢慢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被身边传来的响声弄醒了,迷糊着睁开眼,发现那是王子在打呼,而且呼噜声越打越响,几乎盖过了外面的风雨声。

这种天气,明天很难在山上闲逛了吧?

在发现那是暴风雨后,聂睿庭忧心忡忡地想。

呼噜声还一声盖过一声,聂睿庭顺手拿过王子的骨头玩具扔过去,警告:“宝贝,太大声了。”

王子被打中了,呼噜声停下来,但没多久又响了起来,它睡得香甜,聂睿庭却被吵得睡不着,来回翻了几个身,觉得肚子有点憋涨,但这种天气里这种环境下,他实在没有胆量一个人去外面的厕所。

又过了一会儿,聂睿庭实在受不了了,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才两点多,这种状况实在很难忍到早上,他只好坐起来,冲着对面的古刀叫:“颜开开你在吗?”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相处久了,聂睿庭发现这只鬼总是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不现身,就好像是故意似的。

他只好再叫,等叫到第三声时,视力逐渐适应了房间的黑暗,他看到了摆在古刀前的酒瓶,正是他这次旅游时特意带给颜开的。

看来鬼执事是酒喝多了无法现身,聂睿庭打消了依赖他的念头,拿起手机摸黑爬起来,慢慢挪到外面的房间,打开廊下的灯,借着微弱灯光开门来到走廊上。

洗手间在前台附近,不很远,但对于腿脚不是很方便的聂睿庭来说要稍微花些时间,走廊地面上点着微型照明灯,灯光给聂睿庭增添了一点点胆量,他懒得用轮椅,便扶着墙慢慢往洗手间的方向挪去。

民宿虽然有翻修过,但许多地方还是留着古老的年代感,地板在聂睿庭的踩动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这种声音白天几乎听不到,但雨夜里听来便分外瘆人,偏偏聂睿庭还走得很慢,导致吱呀声不停歇地在他耳边回荡,震得他的心也跟着跳个不停。

有颜开开在,没事的!

用力抓紧手机上的银白丝穗,他对自己说,那丝穗其实是颜开的头发,恶鬼的的东西应该可以辟邪吧,道理等同犀牛头上的角?

对于这个理论,聂二少其实没怎么有信心,但有发丝在,至少让他心理上感觉踏实,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终于来到了洗手间。

还好洗手间没有想象中那么陈旧,他以飞快的速度把事情解决完毕,不敢怠慢,洗完手随便一擦就跑了出来,又沿着走廊往回走。

外面的风雨声更大了,旁边的落地玻璃被打得发出像是要裂开似的声响,偶尔有暗红色的光芒透过窗帘缝隙闪进来,聂睿庭猜想那可能是灯笼光,这么大的风,不晓得灯笼挂在外面会不会被吹走?

强迫症上来,聂睿庭忍不住开始在意了,明知道旅馆主人既然这样做,那就不会有事,但还是在回去的途中不时往外看,越看越觉得有问题,也许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或是叫声,或者二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