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娇娇的电话。他按下接听:“喂?”

“睡了吗?”那头黎娇娇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床边看着楼下道旁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灌木丛。

“准备睡了。”孟景同说:“你呢?”

“我还有点睡不着,不过我爸已经睡了。”父女俩刚刚还就沈叔叔儿子的事情进行了一番推拉,黎娇娇在听着黎茂根说的时候就不停地溜号,脑子里总不自觉地想起孟景同,“对了,孟景同……”

“嗯?”

“你上次只跟我说了你妹妹的事儿,这次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爸妈呀?”

黎茂根说沈明堂是个好老师,但是不是个好父亲,所以他儿子独立得很早,远比同龄人要成熟……那孟景同的父亲呢?

那头孟景同沉吟片刻:“我爸是山区支教老师。”

在孟景同的记忆中,父亲一直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宽厚的人。

那么一个小山村里,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么一所学校,除了父亲之外只有另外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师,两个人说是老师,其实不光教书不分科目,还要负责给孩子们做饭。

在那个年代里,支教老师的艰苦条件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孟景同记得父亲并不是被调派,而是自己申请到了这么一个穷地方。

“后来在他支教的第一年,就认识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