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留地里,周金山的新坟也在洪水里淹了,坟包被冲了。白.花.花的地面上,连根野草都没有。
只依稀记得大概位置, 往地上一坐,双手抱着大腿呜呜抽泣起来。
说不出的难受,道不尽的心酸,在这一刻, 这个地方,才终于放下所有心房,嚎啕大哭起来。
哭到抽噎打嗝,喘不上气,想要把身体里的愤怒, 委屈全部化作眼泪流出去。
哭到眼睛肿起,鼻涕横流,才抽抽噎噎停下了。
她垂着头, 伸手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在手掌心揉捏, 松开, 变换各种造型。明天应该如何,要怎么生活?
没有人告诉她。
老汉那里她不能回去了, 她不能不识好歹。老汉老奶都是好人,不能因为她,让他们吵架分家。
不知道村长二叔怎么样了?真的要截肢吗?
如果自己没有地方可去,婶儿一定不会看着不管她的。可是婶儿一家已经够难了,自己也不能去。
家里房子塌了,她没有户口,也领不到补偿款和救助金,还想着有钱,就给村长二叔看腿。
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