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又和小贺的病情有什么关系?”
梁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如果是放在平时,贺佳一定会觉得梁宇这是在和她开玩笑,这种问题怎么会从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的口中说出来。
不等贺佳回答,梁宇又自言自语道:“如果真的有鬼,那就肯定也有救赎世人的神灵吧?”
收到妻子有些担忧自己精神状态的目光,梁宇笑了笑:“我和你开玩笑呢,对了,照顾小贺一整天你也累了吧,你去睡一会儿,等会我走的时候叫你。”
贺佳知道丈夫这几天因为安远的案件,都扎在警局里,看望儿子也是抽出自己的休息时间才能赶过来,说什么也不同意梁宇再逞强下去。
“你是不是非要猝死才甘心?我看咱们儿子不顾自己死活跟头倔驴一样的性格就是遗传的你!”
贺佳是大主编,论口才梁宇自然比不过她,被贺佳扣上个“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帽子的梁宇大气不敢出,只能乖乖在隔壁空着的病床上眯了一个小时,然后才赶回警局。
“有新进展了吗?”梁宇赶回警局后第一时间就是去继续跟进安远绑架案。
这个案件原本并不复杂,就是一起儿童绑架案,绑架嫌疑犯、帮凶、受害人都很明晰,但却在案件审理过程中频频出现阻碍。
首先是江珊拒不承认自己参与了绑架案,据她自己所述,她并不知道安远把孩子带走是要去做这个。
“我真的没有参与过我丈……安远的谋划,他只跟我说让我把孩子带出来给他,我还以为他是想把孩子带走自己养,才会同意的,我要是早知道他会用自己的孩子去干敲诈勒索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肯定不会帮他的,警察同志,你们可千万不要冤枉好人啊!”江珊满脸疲惫地说道。
从一开始的又惊又怒,到被抓捕时的心惊胆战,江珊已经哭得再没有泪水了,只剩下满心的沧桑。
听到她的这番说辞,一个女警官面无表情地拿出一个平板,当着她的面播放了几段视频。
“这、这是……怎么会,你们怎么会有这个?”江珊死死盯着画面中的自己和安远。
画面中要么是安远实施家暴,她冷眼旁观地站在一边,要么就是她也参与了家暴行为。
“是不是江宏院干的?”江珊很快就想明白了,有这个心,且有条件在家里安装隐形监控的只有江宏院,“都说家丑不能外扬,这个天杀的……”
她话才出口看到女警官不善的表情又改口道:“这是非法的,不能当做证据。”别小看了她,她好歹也是懂一点法律的。
女警官冷冷瞥了她一眼说:“我们并没打算把这个当作证据,只不过根据受害人家属提供的这些视频,足以说明你刚刚说的是谎话,一个平日里就习惯家暴孩子,从来对孩子成长都不闻不问的男人,你怎么可能会以为他是真心实意想把孩子带走抚养长大,江女士,我再提醒你一遍,这里不是你花言巧语就可以蒙混过去的地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承担后果的。”
江珊的神情颓败下来,她捂住脸想哭,但眼中早已没了泪水:“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确实没有参与他的绑架行动,我问过他要把孩子带走干什么,他没说,我、我……我是被他逼的,他每天在我住的地方外面监视我,我出去哪里都被他跟踪,我害怕他哪天杀了我,所以才会答应他,警察同志,他真的是个疯子,他以前有一次就差点掐死我,我真的是怕了。”
“你怕被他杀了,就把自己儿子交给他,那你就不怕你儿子也被他给杀了?”女警官出于职业素养,没有大骂出口,但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鄙夷。
“我、我……”江珊再也说不下去。
女警官又拿出另一段录音:“根据我们技术部门的分析,你这段语音是用软件合成了受害人家属的声音,如果不是你俩事先有预谋,怎么会想到动这种手脚去骗小孩子?”
江珊咬死了这段录音是安远给她的,女警官又说道:“安远已经招供了,他说一切都是你和他事先谋划好的,他说你们因为家暴孩子受到社会舆论声讨的事丢了工作,为了拿到一笔钱才想出了这个计划,你和他说好事成后五五分成,你还给他提供了一个想法,说等江宏院把赎金交过来,你们就把孩子卖给其他人,可以再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