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这个江大夫一辈子行善积德,医术也是当世顶尖之流,甚至研制出了可以治疗为祸一时的疫病的药方,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加之江陵没什么靠山,最后那个药方被他人骗走领了功,那人害怕东窗事发,就故意陷害江陵医死了人,江陵被投入狱中,虽然最后因证据不足被释放,可他的名声尽毁,彻底无法在京城立足。
陆茵陈还记得那场疫病大概就是半年后开始爆发,上一辈子侯府最先是一个负责采买的小厮患上了疫病,然后传给了厨娘,紧接着岑东阳也病了,她原本想去照顾岑东阳,但同时发现自己儿子也有了发病症状,犹豫之后她还是选择先留下来照顾小的,这便让沐安饶有了可趁之机。
岑东阳生病那段时间,沐安饶不眠不休照顾他,岑东阳终于脱离了危险逐渐康复,而沐安饶自己却病倒了,岑东阳又反过来照顾她,两人独处了将近一个多月,感情日渐浓溢,岑东阳还若有所指的说生死关头才见真情,同样因为照顾儿子染上疫病的她,听到这话差点没呕出血来。
她和儿子生死攸关之际,岑东阳已经康复,却一心守在沐安饶身边,一次都没来看过她们母子,她是大人还稍微好些,岑微恒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差点没熬过去,还好终于等到了江陵那个药方,病情才慢慢被控制住了,但岑微恒病情拖了太久,恢复也极慢,造成很长一段时间的体虚,动不动就生病,长到三岁时还没其他两岁多的小孩看起来健壮。
她如今施恩于江陵,到时候江陵必定也会先给她和她儿子诊治,像江陵这样的人才,留着以后必定还有大用,再说江陵这么一个呆子,要拿捏他为自己所用还不简单?
再再看看娘亲一脸沉思,嘴角却微微勾起的表情,心内警觉,每次娘亲要欺负人就是这样的表情。
他忙揪了揪娘亲衣襟上的流苏,指着江陵说:“锅锅,好人。”
见陆茵陈看过来,再再又叮嘱她道:“娘亲,不……不论七虎人。”
江陵也听到了再再的话,疑惑地盯着这母子俩。
陆茵陈一把捂住小崽崽的嘴,笑容十分和蔼地看着江陵:“他是说‘不拦吃饭人’,他这是饿了呢,让你不要再拦着我们的马车,他要回去吃饭了。”
刚刚这个小崽崽是这么说的吗?江陵一脸狐疑,但想到这个小崽崽可是看到野果都想尝一尝,估计他是真的饿了,便退到一边:“夫人、小公子请慢走。”
陆茵陈放下帘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横眉怒对小崽崽:“你这个小崽子,才见他一面,就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胳膊肘往外拐?再再比划了一下这个动作,咦?他只会内拐呀,外拐这个动作难度好高,他掰不过去,手好痛。
看着儿子居然真在尝试把胳膊往外掰,陆茵陈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小蠢蛋,谁让你真的掰手肘,我是问你为什么向着那个江大夫,你不是说要保护娘亲,怎么转头就去帮着外人!”
原来娘亲是怕自己不保护她了呀,再再挠了挠脑袋,然后凑近娘亲,“吧唧”一口就亲在了娘亲侧脸上。
陆茵陈一开始还不知道儿子凑过来是要干嘛,直到脸颊一侧传来湿湿润润的感觉,她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在儿子面前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缓了几秒,陆茵陈表情更加生气了。
再再有些疑惑,怎么娘亲还哄不好了,以前他惹外婆生气,亲亲外婆,外婆就不生气了。
娘亲可真难哄,再再叹气。
“你还叹上气了?”陆茵陈忍不住戳了戳小崽崽的额头,“小小年纪跟谁学的,从小就这样,长大了不得长成跟你爹一样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是指长得像花花一样漂亮的小公子吗?再再觉得这个说法不错,于是点头指了指自己:“发发公子。”
听到儿子居然承认了,陆茵陈气得正想伸手揪小崽崽的脸,又听他指着她说道:“发发娘亲。”
陆茵陈一脸古怪地问他:“你知道‘花花公子’是什么意思吗?”
再再点头,逐词解释:“发发,漂酿;公子,再再;发发公子,漂酿的再再!”
陆茵陈听完小崽崽的解释,“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再再疑惑地看着娘亲笑前仰后合。
陆茵陈意识到这个小崽崽的想法十分与众不同,便又问道:“刚刚你为什么要亲娘亲?”
“稀饭娘亲,才亲亲。”再再认真地解释道。